她有原主的記憶,但是沒有原主的技術,她試了一次,連線頭都沒接上,還差點燙到手。
旁邊的女工奇怪地看著她“初夏,你咋回事兒昨個兒沒來,今天來了連活都不會干了”
初夏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頭,對她虛弱地笑了笑說“我身體弱,還沒養好。”
說完,她去找小組長請假,不請假這活一干就露餡了。
小組長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準了她的假,順帶還有昨天的假。
“你昨天曠工今天請假,明天再請我就不批了,你去找廠長去”
站在車間外面,初夏心里發愁紡織女工她當不了,不說技術,就是強度她這身體也撐不住。
正常女工一天下來都腰酸背痛累得不行,更別說她了。
可是不當紡織工人,她能干什么活
原主高中畢業,為什么她媽那么重男輕女她和她大姐都能上高中。
因為王玉蘭女士想把兩個女兒賣出好價錢。
高中畢業,加上兩姐妹出色的容貌,王玉蘭有信心把兩人嫁給家世更好的人,回頭來再幫襯娘家。
初夏的大姐和她嫁的人,也確實如王玉蘭所期望的一樣,都很好。
她大姐嫁的是紡織一廠書記的兒子,而原主能嫁給岑崢年,是靠的原主父親的關系。
羅父是退伍軍人,當年和岑崢年父親一個班的,他還救過岑崢年父親的命,還因此少了只手被迫退伍。
就這樣救命之恩加上有心算計,趁著岑家回鄉祭拜親人,原主和岑崢年見了面,定了親,沒過一年結了婚。
現在初夏倒是感謝原主有高中學歷,最起碼她還能選擇考大學這條路。
她知道這個年代其實是下海最好的時候,再往后走走,經濟更開放了,到羊城,到深市,絕對有無數的機遇。
可是初夏也知道,她沒有做生意那個能力。
八面玲瓏、打通關系還要手段強勢能自保,一個女人這時代做生意,挺難的。
更何況這會兒還有打擊投機倒把,那就是把腦袋放褲腰帶上干,干得過于出頭和國營搶生意了,公安就要抓你,判你個投機倒把罪。
這不是她能做到的。
就她這虛弱的體格,還沒去到羊城呢可能就趴半路上了。
更別說其他小偷小摸地痞流氓使壞了。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亂的時代。
所以想來想去,她能干的只有一行,考個大學干她的老本行。
不過上一世被連續做手術累死的初夏,是再也不想學西醫了。
她不想被累死了,她只想好好活著,在這個時代掙點小錢,趁著房價沒漲多買幾套房子,躺平等收租。
她準備學中醫,就慢慢學,重點還是養好她的身體。
想明白的初夏,準備去找廠部的人事,看她能不能轉個輕松的部門,少拿錢沒事。
不能轉她再想想其他辦法,實在不行,為了小命著想,她只能辭職了。
她剛抬腳,就聽到一個嘹亮的女聲叫她“初夏等等”
初夏轉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的確良襯衫,下身一條深藍色褲子,臉有點方的三十多歲女人朝她快步走過來。
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熱情笑著說“正好碰到你了,省得去車間找了,鄭主席找你呢,走去工會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