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瞥了一眼那賬簿,伸手翻開看看上面的記載,貸方只是寫著名字,而借出方留著的是梅園裴世慶,看到這里周恒合上賬簿。
“談不上出頭,同為行醫之人,不能看著裝作看不到,既然裴四爺問起來,那么請問,裴四爺家是有當鋪還是錢莊?”
裴四爺瞇起眼,這問題讓有些意外,聊家常?
“全無!”
周恒恍悟般點點頭,“哦,那這借出來的二百兩,是裴四爺的資產嘍?”
“老夫什么都沒有,承蒙主子抬愛只是代為管理而已,這些都是梅園的資產,周公子誤會啊!”
周恒點點頭,一把抓過柜臺上的賬簿,翻到借條那一頁,舉起來給黃掌柜和外面看熱鬧的人看了一下。
“我想,梅園對外買賣、收納銀兩或者借貸都要用到梅園的印章,再不濟也是朱管家來簽字畫押,不知道裴四爺在府中主理那些事物?”
隨著周恒的問話,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裴四爺的身上。
肥碩的裴四爺,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晃悠著大腦袋圍著周恒轉了兩圈。
“呵呵,老夫主理什么,還要向你報備?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想要強詞奪理,今兒你是為黃掌柜出頭打抱不平來了,沒關系既然要出頭,那好辦,來吧一千七百兩銀子拿來吧?”
周恒搖搖頭,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散去,黃掌柜抓住周恒的手,朝他搖搖頭,顫抖著唇說道。
“多謝周公子美意,今天這醫館怕是保不住了,兒子不爭氣游手好閑,家中已無人能經營這醫館,你休要卷進是非來,這仗義執言我承你情了!”
周恒用力抓住黃掌柜的手。
“別急!”
周恒看向裴四爺,說道:
“您這是惱羞成怒啊,銀子我沒有,不過梅園欠著我的診費呢,要不請霄伯過來說說,從診費中扣除,你看如何?”
裴四爺呲笑了一聲,一臉的不屑。
“診費,診費能值幾個錢?”
周恒瞇起眼,跟著裴四爺笑著說道:
“我是偶遇朱公子,見他高熱昏迷緊急救治了傷處,如若不及時恐怕腿就廢了,那么你的意思是,朱公子的腿.......不值錢?性命不值錢?”
裴四爺眼露兇光,咬著牙說道:
“我幾時說過?簡直是斷章取義,拖延時間!來人甭管是什么,給我砸這店中一切,什么都不用留,砸了算我的!”
一聲令下,那些人都動了起來,抓起地上的桌椅全部掀翻,有兩個直接竄到藥柜子前,將藥柜子里面的藥材一箱箱抽出來,丟在廳中。
德勝急了,跑過去按住藥柜抽屜,那男子抬腳將德勝踹飛,砰的一聲,德勝摔倒在地上,頭撞在地上的桌角,血涌了出來。
黃掌柜指著裴四爺,要開口說什么,一手捂著胸口,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周恒趕緊跑過去,黃掌柜張著口似乎呼吸困難,掙扎了兩下沒了意識。
周恒丟下急救箱,抬手掐住黃掌柜的人中,一手摸著頸動脈完全沒了跳動,翻開眼瞼,左右瞳孔不等大,周恒的心一沉。
“都住手!鬧出人命你們擔待得起?”
這一吼,讓那裴四爺也怔住了。
地上躺著的黃掌柜,看著似乎死了的樣子,那些打手也都看向他,不過有一人手上的動作沒停,一把椅子直直地朝著周恒后腦勺飛來。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沖進來幾個人,周恒就覺得面前一晃,身后傳來一陣巨響,隨即是一聲慘叫。
回頭一看,藥柜旁的打手被椅子砸翻,頭上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