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下頭,周恒控制了一下情緒,這才看向龐霄。
“多謝霄伯勸慰,這瞞天過海一事,還需霄伯知會下去,明兒要將動靜鬧得大點兒,城中的大夫能請的都請來,這樣眾目睽睽,對方也不敢使什么手段。”
龐霄點點頭,“鄒大夫昨日就在濟南府,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他們同行的還有兩輛馬車,不過車上是什么人沒有打聽到,人也并未住在驛館。”
周恒思量了一番,“我認為無需多打探,靜觀其變即可,他們無論做什么,都不外乎想要讓公子失去世子之位,下藥、暗算、大儒的評判,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朱筠墨攥緊拳頭,騰一下站起身。
周恒知道自己的話刺激到他了,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我這所為的癇病,京城那位就布局十年之久,挑選的大儒一個個都認為我頑劣,不堪大用,還在我身邊安插人員,打著我的名義斂財,為了讓我將世子之位還給她兒子,可謂是煞費苦心。”
龐霄趕緊跪倒,“主子,都是老奴護主不利。”
朱筠墨俯身將龐霄扶起來,“霄伯不要如此說,沒你我早就死了,只是那位家世顯赫,心思也毒辣,我們防不勝防啊。”
周恒此時心里也有些沒底,這位寧王,難道看不到這些,還是聽之任之,就不喜歡這個兒子,所以睜一眼閉一眼,看著他們爭奪?
想到這,周恒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不可能,不見朱筠墨其實才是對他最大的保護,一個背景深厚的兒媳婦,都能暗中操作這么多事兒,他不會不知曉。
派龐霄過來,就是保護的意思,所以雖然兇險,卻也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不過這次不露面什么意思呢?
想不明白周恒也不在多想,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刻朱筠墨看向周恒,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圖,恍悟般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讓所有人都來府內,然后當鄒大夫給我診治出癇病的時候,你出手證明這不是什么癇病,不過是藥物所致,是這個意思吧?”
龐霄看看朱筠墨,沒有說什么,周恒是徹底愣住了,鬧了半天,這位還沒明白計劃是什么,隨即看看龐霄。
龐霄微微垂頭,一臉的淡然。
“主子不要擔心,我覺得周小郎中的提議不錯,先按兵不動,看看對方的動向,尤其是那兩個馬車中是誰?隨后當眾揭穿一切,不過這樣也就是說和京城真正撕破臉了,主子是否準備好了?”
朱筠墨怔了怔,是的這樣就是真正撕破臉了,一直以來都是隱忍,雖然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可是面上還是過得去的。
不過這一次不同,無論父親是否支持,是時候撕破臉了。
“沒什么準備不準備一說,其實這樣也很好,今后不用裝作親近。”
龐霄用力點點頭,“是,我們也可以名正言順清理府中的人了,今后明著防備更容易一些。”
周恒一拍手,有些擔心房間的那個黑衣女,朝著朱筠墨笑了笑。
“既然想好,那我們就依照計劃行事了,明天一早我先去回春堂,等著梅園派人過去請人,到時候我先進來給公子施針,之后如何診治都不要緊了。”
朱筠墨有些著急,“那藥粉要提前吃?”
“不用,我施針的時候會將藥粉倒入公子的口中,之后在口中會成為泡沫,您一點點兒吐出來就行,掛在唇邊一些更像。”
朱筠墨有些無法想象,不過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沒用,還是要等龐霄來安排一下。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和霄伯商量一下。”
周恒趕緊躬身施禮,“是,那周恒告退。”
說著轉身出了房間,朱大勇還在院子里面等候著周恒,二人快速往回走,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周恒愈發擔憂。
走到他房門前,還未進入,周恒看著敞開的房門一怔,插好的門栓就立在門口,房門大敞四開。
周恒一驚,門怎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