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眼看看這兩個人,大夫和縣尊的年紀都不大,不過剛剛他們說的話,這人都聽明白了,從這安置區可以看出來,這些人不是那些魚肉百姓的官員,男子目光堅定了一些,這才抬起頭看向二人。
“我在安置區最后一排,那里有一個沒有安置人員居住的房子,這兩天我從門前經過的時候,聽到里面有聲音,今天一早我再度路過,里面撲通一聲響,似乎什么東西倒了,我趕緊進去,那里躲著十幾個人,東倒西歪地躺著,地上都是嘔吐物。”
劉仁禮想要問什么,被周恒一把攔住,那人接著說道:
“那房間里,就兩個能動的,也是不斷哼唧,我說去叫人找大夫,他拉著我說,別叫人緩緩就好了,之后我們就被帶到這里了......”
周恒一怔,十幾個人,這是逃避安置了嗎?
如此樣子,不用說也知道,這是疫病發作,竟然還是在安置區。
“大哥,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這里有近萬人居住,如若真的有重癥病患,這些人豈不危在旦夕。”
男子點點頭,沒再猶豫,帶著周恒朝安置區后面走。
周恒看向身側的一個志愿者,這人是回春堂的張二狗。
“張二狗,你先帶著這些病患去隔離區,讓屈大夫他們先測量體溫,之后進行分診,高熱的先物理降溫,然后用藥,藥要省著一些。”
張二狗趕緊稱是,跑到隊伍的最南端,帶著人走了。
劉仁禮一揮手,門口的所有衙役還有志愿者,都跟著向后進發,有的拎著擔架,有的拎著消毒的噴壺。
眾人走到最后面,在靠河邊的位置有個不起眼的房子,這里有幾個樹樁,原本需要對著前面房區的位置,已經被占了。
所以木屋建的有些靠近河邊,與別的木屋相隔甚遠。
后面一排,還有人員在施工,幾排房子的框架已經出來,正在用木板封堵墻壁和屋頂。
男子指著木屋說道:“就是這里,那邊有個水缸,我們清晨都過去洗漱,湊近了就能聽到一些聲音。”
周恒伸手,讓后面的人都停下腳步,劉仁禮快步走上前。
“怎么不過去?”
“大人,我先過去看看,如若都是高熱昏迷的病患非常危險,畢竟我穿著隔離服。”
劉仁禮看向自己身上,周恒明白他的意思,急忙出言阻止。
“大人先在這里等一下,你如若過去,后面的人都會跟著,情況不明還是謹慎一些好些。”
劉仁禮點點頭,這事兒還是要聽周恒的,畢竟多次的醫治,都證明周恒的處置是最正確的。
“后面人停下,穿著隔離服的向前一步走。”
后面的人開始占隊,志愿者現在都穿著油布隔離服,這東西雖然悶熱,但是隔絕性最好,誰也不敢貿然行動,站好隊伍看向周恒。
周恒沒讓那男子跟著,快步走到木屋前,門是緊閉的,窗口被一個破布簾子當著,忽閃著看不到室內。
周恒伸手將簾子扯掉,一陣惡臭散發出來,周恒趴著窗口看向室內,果然地上橫七豎八都是人,到處都是嘔吐的痕跡,有的已經干涸,有的就噴濺在躺倒之人的口邊。
不過房內沒有一點兒聲音,周恒的心提了起來,朝后面擺手。
“過來一個人,去后窗將所有的破布扯下去,通風一會兒我們再進。”
兩個小子趕緊跑過去,將前后三個窗口擋著的破布扯下來,那味道頂的幾人蹲在地上不斷干嘔。
劉仁禮有些著急,原地跺著腳問道:
“怎么樣,難道都已經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