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朱孝昶頓住,如果說不知,這簡直是彌天大謊,在太學讀書,這樣的淺顯道理,三歲孩童都知曉,豈能撒謊。
可如若說知道,豈不是將前面的話,自己否定了?
一時間朱孝昶不知該如何作答,張輔齡已經沒有耐心去等待,抬手拍拍桌子,沒用驚堂木,算是給足了他世家公子的面子。
“朱孝昶本官問你話,為何遲遲不答,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聞氏焦急地攥緊手帕,想要上前,不過被一根水火棍攔住去路。
朱孝昶此刻抬起頭,突然好想想到什么,朝著張輔齡一拜隨即說道:
“大人明鑒,男女同房自是會讓女子有孕,不過孝昶還未滿十四,并非成年男子,所以自然不知會讓冬梅有孕。”
周恒都想給朱孝昶鼓掌,這個回答真的是太完美了,一面說自己什么都知道,不是裝假,但是未成年,這個是否能讓人懷孕誰知道,又不是學醫的。
張輔齡淡然地點點頭,絲毫沒有收到干擾,只是抬手舉起一塊玉佩展示給眾人。
“那玉佩你又作何解釋?”
朱孝昶非常淡定,搖搖頭說道:
“我不知這個玉佩怎么到了冬梅的身上,滿京城的人都知曉,這是我第一次宮宴作詩的時候,皇上賞賜的,最后請工匠在上面雕刻了我的名號,這玉佩僅此一塊,如若想要栽贓陷害,我無從辯解。”
朱筠墨一怔,一把抓住周恒。
“他什么意思,怎么不辯解反倒承認玉佩是自己的,還是獨一無二的玉佩?”
周恒微微嘆息一聲,“這才是高明之處,明顯的以退為進,玉佩就是我的,還是獨一份的,遇到有心人,就可以證明玉佩的出處,至于怎么沒的,為何到了冬梅的手上,完全可以重新立案再審。”
朱筠墨抽吸了一聲,看看朱孝昶抖了抖身子。
“這小子這么陰險毒辣嗎,那冬梅豈不是要敗了?”
周恒搖搖頭,“世子仔細看著,結局如何還真說不準?”
朱筠墨雖然著急,也知道現在說啥都沒用,還是要耐心看著。
龐七見二人再度站好,趕緊清清嗓子,仔細盯著大堂那邊。
張輔齡笑了笑,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玉佩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然后就出現在冬梅的身上?”
朱孝昶點點頭,“是,原本玉佩還在我的書房存放,之后不知何時沒了,聽聞有人拿著它來順天府告狀,我這才在書房尋找,但是并未找到,至于什么時候沒的,被和人偷盜就不得而知了。”
張輔齡點點頭,笑了起來,這是周恒第一次見到張輔齡笑,尤其是在大堂之上,這笑容讓人汗毛根瞬間炸起來。
“哦?就是說,朱孝昶你的這個玉佩就隨意放在書房,而并未貼身佩戴,也未曾供奉在祠堂,是也不是?”
聞氏似乎想到什么,想要伸手攔住朱孝昶,不過朱孝昶已經拱手答道:
“是,就放在書房的抽屜里面,來往進出的下人都能觸及。”
張輔齡抓起驚堂木,啪一聲用力砸在案牘之上,冷冷地看向朱孝昶。
“我大梁國有律法規定,御賜之物如同天子親臨,你既不妥善保管,遺失之后還如此不知悔過,朱孝昶你可知,這是殺頭之罪。”
一句話讓朱孝昶臉上的表情瞬間崩了,撲通一下跪倒,這回聞氏也學乖了,趕緊跪下,她身上穿著誥命服,一下子擋在朱孝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