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陌生人太過夸張的善意令他感到些許的不安,甚至反復檢查自己身體上有沒有額外的傷痕。也許他疼到昏迷的那段時間,被悄悄割了什么器官也說不定。
自認為早已經喂食給野狗的良心竟然催使他焦慮起來。可他現在根本沒有余力去償還,只能逼迫著自己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錯過街邊小巷的任何一塊字牌,尋找著廉價的旅店或者公寓。
他曾經在上東區也有一座裝飾簡約的公寓,現在也被銀行收押。
如果天黑以前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他只能冒著風險,嘗試繞開封條。悄悄回自己的公寓睡一晚。
畢竟揣著682美元的“巨款”,他不怎么敢再露宿街頭,也不想再嘗到老鼠從頭頂爬過的滋味。
也許能夠在紐約遇到“圣母瑪利亞”出手救濟就已經證明了他是個好運的家伙,奧斯蒙德最終趁著黃昏停在了街道盡頭寫著“閣樓招租室友,600刀一月”的字牌面前。
不怎么熱心的房東陰沉著臉色大概是被他打擾了休息,領著他站在閣樓的木制樓梯前,這里堆著房客似乎輕易觸碰就會倒塌的雜務,沒有任何地方能讓奧斯蒙德坐下“你就在這里等吧,湯姆要九點才能下班。”
奧斯蒙德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幸運了,沒必要再抱怨什么。
上西區雖然遜于上東區,但治安良好,文藝氛圍濃重,有很多演員編劇都住在這里。住在這里起碼比租紐約大學的學生宿舍便宜不少。紐約的城市衛生一向做的很差,老鼠比人都多,他也該去習慣了。
輕靠著泛黃的墻壁,等得有些昏昏欲睡,奧斯蒙德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腳步聲突然驚醒,站直了身體。
比奧斯蒙德低了將近半頭的年輕男人緩步走到了他面前。
他看起來身材精壯,也許是摔跤手或者足球運動員,皮膚稍黑五官英俊臉頰泛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露出笑容時露出的牙齒。
在看到奧斯蒙德被黑暗籠罩的面龐時,那人也是一愣,甚至不受克制地驚呼出口“奧斯蒙德格里菲斯”
奧斯蒙德挑了挑眉,以眼神詢問他。
“呃,抱歉,我只是有些激動居然是你。”
那人稍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沒有再提關于奧斯蒙德的事情,甚至沒有對他沒有攜帶任何行離提出疑問。而是朝著他伸出了手“我聽房東先生說了,你想要和我合租這間閣樓是嗎我先帶你看看吧,東西有些亂,如果不滿意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的上一任室友剛剛搬走,我的工資承擔不起獨自居住的房租”
也許是為了緩解尷尬,他的話突然變多。
但他解釋著必要事項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奧斯蒙德輕輕握住了他的指尖,禮貌地頷首“奧斯蒙德格里菲斯。”
年輕男人的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露出靦腆的笑容“抱歉。我是湯姆克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