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好萊塢的那些電影傳媒大廠,新世界電影公司的規模小巧,關系簡單。真正起決策作用的老板只有羅杰,他只需要電話撥到新世界公司去,第二天就能拎著手提箱和羅杰面對面談話。而如果尋找好萊塢的那些大公司,他就得全力說服某個主管甚至秘書,才能得到下與下一個人見面的鑰匙。
也因此,在乘坐打折的僅售二三十刀的機票飛往洛杉磯落地之后,奧斯蒙德滿腦子都在祈求著羅杰愿意接受他的提議,千萬別再讓他出現在好萊塢其余七大的談判桌上。
幾乎熬了一晚上全靠咖啡續命的奧斯蒙德攤在會客沙發上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面前的桌上放著裝著膠卷和一些文件的手提箱,以及羅杰饒有興致拿來的一瓶櫻桃露。
“我只找到了瓶勃艮第酒和這瓶櫻桃露,你還不能喝酒吧”
羅杰科爾曼看起來心情很好,甚至有心情詢問他最近過得如何。
他并非只有選擇求助新世界電影公司幫忙發行這一條路,如果有需要,奧斯蒙德也可以自己成立一家獨立電影公司,自給自足掏腰包負責營銷和廣告。但幾乎沒有獨立電影公司能將發行權控制在自己手中。院線老板面對獨立電影公司時尤其狡猾,有些老板甚至會花上一年的時間磨磨蹭蹭,假惺惺裝作才算清了票房,在收到法院傳票時才姍姍來遲將影片的票房分成收入送到版權人手上。
在這漫長的“清算”時間里,利息就夠他們狠狠賺上一筆。
但羅杰是個聰明人,他有有口碑也有手段,比起那些叫苦連篇苦苦掙扎無果的小型獨立電影公司,他因為拍的片子更快且質量有所保障,總是能夠從發行商手里拿到預付款,借著預付款再去拍下一部片子,使得資金源源不斷地流動起來。
如果羅杰愿意幫忙,他完全信任新世界電影的宣發能力,而且也能提前拿到一筆預付款保障自己的生活。
但他卻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奧斯蒙德癱著,一言不發。
卷曲的黑發也軟塌塌地倒了下來,貼在額前。他臉上的疲憊和頹然讓羅杰忍不住在心中悄聲感慨。
幾個月以前,奧斯蒙德格里菲斯還意氣風發。他偶然在什么派對上遇見他時總是看到這小子端著酒杯,慵懶怠惰,隨意地或靠或坐,卻總是能吸引到年輕姑娘的目光。
并不全因為他姓格里菲斯,一聽就知道與高德溫、華納、朱克一樣,這是來自演藝圈豪門的姓氏。
更多的因為他長了一張棱角銳利,眉眼明艷的面龐,姣好的面容呈現出一種驚人的、凌厲的美。他端著酒杯的時候總是含著笑意,眼眸半斂,孔雀藍的眼睛卻如同寶石一般璀璨刺目,卻隱隱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率性與不耐。
奧斯蒙德格里菲斯在他眼里是個長不大的、被寵壞的二世祖。也許這是刻板印象,畢竟在他眼中,那些揮霍著父母資產毫無本領的花天酒地的、日日夜夜沉浸在派對之中的小混蛋都是這樣。
所以才敢為了拍一部學生電影、一部恐怖電影就敢請來從未拍攝過這個題材電影的“007”肖恩康納利,因為一部關系不可言說而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為女主角量身定制的電影而一炮走紅的夜總會女郎娜塔莎金斯基,甚至在聯美高層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向銀行借了四百萬用于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