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為止他看到的畫面來分析,忠犬八公拍得不太像低成本b級片。雪和實景很好地掩蓋了劇組沒錢的事實,通過并不多的物品陳列,也拍出了溫馨的感覺。
傳統的拍攝觀念認為足夠多、稍有些亂的陳設以及黃色的色調會給觀眾帶來一種溫暖、溫馨的舒適體驗,就像是大部分人整潔但卻美中不足總會有物品散落的家一樣,充滿了家庭的氣息。
但奧斯蒙德卻反其道行之。
從多格板箱就可以看出來,他更喜歡也更習慣以相反的事物去反襯、放大帶給觀眾的感受。
比如多格板箱將恐怖建立于愛之上,污穢依存于圣潔,又比如在分鏡圖上大片虛無空洞的雪景中央勾勒一人一狗的模樣,以襯托人狗之間蓋過冰雪的溫存暖意。
毛片播放到尾聲,老約翰終于松了口氣,覺得自己起碼沒有辜負奧斯蒙德的信任,拍出的片段不可避免地留存了與廣告短片“老人與狗”相似的鏡頭呈現,但這也是奧斯蒙德想要的效果。
等到播放結束,漆黑的影廳里立馬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隨后大家像突然反應了過來,也跟上為自己今天一天辛苦勞作的成果獻上了掌聲。
這是個很好的開頭,代表著劇組雖然廉價且業余,但氣氛不錯,有助于接下來進一步的拍攝。
甚至有可能能夠提前完成拍攝計劃,提前殺青。
一一與劇組的其它成員告別道了晚安,又和老板羅杰科爾曼又交待了一些細節,目送羅杰的車開向機場,留到了最后的奧斯蒙德也啟動了車子暖機,自己靠在了車門上點了支煙。
初春的雪后冷得出奇,奧斯蒙德來回搓動了兩下冰冷的手,手指才靈活了起來,劃亮了火柴。
他體質向來如此,手腳冰冷,又很是怕冷。今天讓老約翰掌機一整天,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不想將手從溫暖的口袋中伸出來。
他不得不慶幸破產最初最為難熬的那幾天沒有下雪,他買不起衣服,住不起旅館,極有可能會和賣火柴的小女孩落得一個下場。
系統又開始喋喋不休,勸他戒煙。
心理醫生也勸他戒掉尼古丁和咖啡因。
他其實也算是有一個星期沒有碰過煙了。
但這場雪和過冷的氣候讓他回憶起不愿意想起的慘狀,令他產生了些許不安和焦慮。
奧斯蒙德嘆了口氣。
他指尖夾著萬寶路,另一只手插入厚重黑衣長風衣的口袋里。薄唇吐出的煙和霧不知是焦油和一氧化碳的混合物還是熱于冷空氣的水氣。
“嘎吱”
身后踩雪的細微響動讓他下意識地掐掉煙側過了頭,奧斯蒙德瞳孔微縮,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你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