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姆海恩斯哼笑了一聲,將吉他放在了座椅上,自己也坐在了奧斯蒙德對面,叫來服務員為自己點了一杯紅茶和同樣的紅絲絨蛋糕。
他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曾退卻,笑容暖洋洋的,只一眼便覺得如同冬日陽光一般和煦,令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備,心情愉悅,難以移開目光。
奧斯蒙德掃了一眼被他帶來現場進一步確認人選是否合適的、坐在他隔壁桌的米歇爾菲佛和劇組中的另一個女孩,瞧見金發的姑娘用菜單遮掩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一雙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直盯著利亞姆看。
奧斯蒙德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斂一些。
菲佛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她依舊舉著菜單遮掩自己,卻側過了臉在菜單的遮掩下朝著奧斯蒙德瘋狂地上下點了點頭,用口型給奧斯蒙德傳遞著訊息“他真人比電影里還要帥快點搞定他”
奧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氣,又抬起手切下一小塊蛋糕。
好在利亞姆似乎沒發現什么異常,在等待自己的一份下午茶被端上桌來的間隙,利亞姆朝著奧斯蒙德伸出手“那給我吧,聯系方式,我現在要了。”
奧斯蒙德取出錢夾,從中抽出一張不久前印好的墨跡清晰的名片遞給他。看著利亞姆接過紙片,發現他唇角的弧度又有了些許擴大,就像是剛剛被主人摸了摸腦袋的小狗那樣開心地搖了搖尾巴。
小狗很鄭重地保存了那張卡片。
他同樣取出了錢夾,卻從中抽出了一個塑料套,將名片嚴絲合縫地塞了進去,然后才將安裝好保護套的名片放進了錢夾最內側的夾層里。
最后取出了幾張綠色鈔票,將足以支付包括奧斯蒙德的那份下午茶和小費的錢夾在了桌角的賬單上。
利亞姆收起錢包時,還不放心似地,又檢查了一遍錢包的夾層內剛剛放進去的名片是否安全地躺在布料之間,確認夾層內沒有什么漏洞或者別的安全隱患會讓名片消失以后,他才合起了錢夾,將它裝進了口袋。
奧斯蒙德挑起眉尾。
隔壁桌的菲佛卻和女伴對視一眼,比出一個“哇哦”的口型。
但利亞姆卻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任何問題,他禮貌地向服務員道了謝,接過蛋糕心滿意足地嘗了起來。
他的習慣顯然與奧斯蒙德完全相反,先將點綴的草莓摘下放在了一旁,從蛋糕的尖端開始向后吃,將蛋糕奶油最多的部分和草莓留在最后。
奧斯蒙德一言未發,他的手從手掌撐著臉頰改為手背托著下巴,專注地看著利亞姆用算得上優雅的動作將蛋糕一點點切開,吃下。
他不知怎么,想起那天拍攝時涂在他唇上的口紅。也許是因為紅絲絨蛋糕濃烈的紅抵在利亞姆的唇邊,襯得他純潔無暇地像一塊冰、一張白紙。
因為他天生體色偏淡,不僅毫無瑕疵的皮膚白得如同白釉,卷曲的頭發和眼睫也是極淡的金色,同冰一樣藍的瞳仁更是染著冷意,剔透純凈。即便奧斯蒙德的眼睛同樣是藍色,也是最為濃艷的孔雀藍,飽和度濃得令人窒息,與他截然相反。
假如說天使創造了人類,那么它在塑造利亞姆海恩斯的時候大約是不愿他被世間的任何污穢侵擾玷污,于是為他選擇了最干凈的顏色。
利亞姆海恩斯應該很適合紅色,最艷麗的紅更能突出他身上所有像是馬卡龍一般令人舒適的溫和色彩,也能為他填上一抹屬于人世間的煙火氣。
nb最后舞會的禮服,不如挑件紅色內襯吧
奧斯蒙德走神思索著。
利亞姆卻誤會了他的意圖。
他抬眸看了一眼不動聲色望著他的奧斯蒙德,不知道從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竟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草莓,稍歪了歪頭見奧斯蒙德依舊無動于衷后,將他留到最后的草莓放進了奧斯蒙德面前的碟子里。
菲佛終于沒能克制住自己,發出了一聲清晰的抽氣聲。在利亞姆疑惑望過來前,她急忙將菜單攤平,朝著女伴指著菜單某一行,假裝自己在為價格驚嘆。
圓潤飽滿的大顆草莓沾著一點點白色的奶油,色澤紅潤鮮艷,在奧斯蒙德面前邊緣稍稍翹起的白瓷碟中滾動兩下,發出了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