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稍等一下,檢查一下血氧。”
急診醫生拿起裝著少許血液的小管,將針頭從奧斯蒙德的手臂上拔了出來。
奧斯蒙德的臉色蒼白,他躺在躺椅上用棉棒壓著自己的手臂上的針孔。輕抿的薄唇略有些干燥,也已經喪失了血色。
很難想象為什么一個人的身體會突然不受大腦控制,但焦慮癥恐慌發作時就是如此,他還能夠控制呼吸已經是經過了專業訓練的結果了。
憤怒過后,并發癥引起的胃痛也愈發鮮明,幾乎剝奪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整個大腦都被尖銳的鈍痛侵擾。奧斯蒙德頭腦發脹,蜷縮起身體遮掩著腰腹,冷汗洇濕了黑發和衣物,麻木地忍受著刀在腹中攪動一般的痛感。
好在醫生給了他一些止痛藥物和胃藥,幫他掛上了吊瓶。
“這是因為胃痛呼吸過快而引起的呼吸困難,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之前有過因為胃痛而昏厥的經歷的話,還是得重視一下,做個全面的檢查。”
醫生說道“重要的是飲食方面也要有所顧忌,盡量避免飲酒。不過除了酒精和血氧含量偏高以外并沒有查驗出其他的異狀,你可以放心。”
“謝謝您。”
利亞姆點頭答應。
窗外的天色漸黑,他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床上將自己像一只蟬蛹一樣包裹起來的奧斯蒙德,瞧見他完全將臉埋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些許的黑發。
他轉身悄悄退出了房間,不由自主地想要摸一支煙。但是身上沒有裝,他的手指只在口袋里摸到了一條冰冷的東西。
利亞姆順手將東西扯了出來,發現那是奧斯蒙德的皮質項圈,被他第一時間撕扯成兩端,也許這東西也是導致奧斯蒙德呼吸急促的罪魁禍首之一。
他早就知道他的花沒有看起來那么堅強。奧茲的心很軟,實際上很容易被人欺負。
手指輕輕捏了捏項圈被撕裂的邊緣,利亞姆又輕聲嘆了口氣,將項鏈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而這時,bb機突然響了起來。利亞姆就近找了個公共電話亭,回撥了電話。
caa總裁邁克爾奧維茨詢問清楚他是誰以后,劈頭蓋臉地焦急道“怎么聯系不到奧斯蒙德你和他在一起嗎你們沒事吧”
“科爾伽史密斯的手臂脫臼鬧得沸沸揚揚,但不清楚具體是怎么一回事。這件事和你們倆有關系嗎”
邁克爾奧維茨滿懷著歉意“要是奧茲在你旁邊,麻煩你幫我傳達一下我的歉意。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那家伙突然從英國回來了。”
caa的經紀人葆拉在他之后接過了話筒,低聲詢問利亞姆“奧斯蒙德沒事吧我聽說昨天是你帶他離開了尼克爾森的別墅。科爾伽是不是給他下藥了那個家伙一直想睡的就是奧斯蒙德,你帶他去洗胃了”
真惡心。
利亞姆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臨走前那一下還是太輕了。
利亞姆仔仔細細交代了狀況后,掛上電話,撥出了另一個號碼。
“嗯,年輕男人,大概六英尺高。棕發棕眼,鼻梁很高,大概是同性戀”
“equifax”
利亞姆的手指輕輕在臺架邊緣點了兩下“60億沒有一點辦法嗎不一定非要資金商戰吧信托公司如果失去了顧客信任就會元氣大傷吧。”
“什么仇非常大的仇。”
“但是,其他的信托公司就這么坐視它一家獨大嗎我們不缺合作伙伴。”
“嗯,我等你的消息。”
掛上電話,利亞姆在電話機前站了許久。路燈的光芒恰巧被電話亭頂端遮蔽,讓他的眼眸籠罩在陰影之中,幽深卻明亮,讓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他看起來足夠的平靜,實際上卻要比他表現出的模樣憤怒太多。
利亞姆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么。
好在他沒有真的傻傻地在車里等他一個半小時,時間剛過了60分鐘,他就從車窗內翻了出來,在派對上尋找奧斯蒙德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