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瞧見這珠闕仙宮一樣的地方,再看看床上虛弱不堪的秦氏,兩相比對之下,一發覺得人形銷骨立,好不可憐。
鳳姐兒瞧見秦氏這般,眼圈先自紅了,怕惹得秦氏煩悶,倒笑著遮掩
“蓉兒媳婦,你瞧瞧誰來看你了。”
秦氏自病榻上抬起身子,先前昏昏沉沉一眼,只瞧見了尤氏和鳳姐兒,這會兒看到惜春,連忙掙扎著起身
“這倒是我病的不是了,又勞動四姑姑折騰這一趟來瞧我。”
鳳姐兒這會子已坐在了她的床邊,示意她不必多禮
“你既然知道,可要好生將養著,待明兒養好了身子,再來我們面前賠罪。”
秦氏面上笑著,心里卻是一片悲涼,她近日也不知怎么了,只是覺得身上不適,又說不出什么道理來,只是一味心灰意懶,飯菜也懶怠吃,瞧了好幾個大夫,也診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她素日是個最聰明不過的,萬事上又都肯留心,如今見這些大夫語焉不詳,心下難免生疑。
賈家亦是權貴之家,來往的太醫供奉終不然個個兒是庸醫
如今沒一個能說得明白的,只怕要么便是自己這病無藥可治,人家怕說出來擔了事,便推說診不出;要么便是自己這病離奇古怪,竟是古今前所未有過的奇證,因此才診不清楚。
不論原因究竟是哪個,細算下來竟是只有死路,斷無生理。
秦氏難免心下暗悲,時間一長,越發添了癥候。
惜春這會兒也已走到床邊,丫鬟瑞珠和寶珠端了凳子來,請尤氏和惜春坐了,便在一旁侍立。
尤氏柔聲勸道
“我時常與你說,你這病多半倒是出自心里,只要肯看開點,萬事都能過得去的,你嘴上雖不說,心里總有個瞎想頭,胡思亂想一通,一分的病倒想成了十分。”
“如今四姑娘來瞧你,總算可以給你吃個定心丸了。”
惜春身上有些道行這事兒,外人一概不知,卻未曾瞞過親近的家里人,秦氏和尤氏、鳳姐兒都好,自然也沒避她,聽了尤氏的話,便不由自主地看向惜春去,雖未明說,眼里也帶了些懇求。
惜春這會兒已拉著秦氏的手腕,裝模作樣地搭起脈來,實際上卻是借著這個時間,用末世系統將秦氏的身體狀況檢查了一番,略一沉吟,忽然問道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什么不長眼的人,來蓉哥兒媳婦面前討嫌了”
秦氏搖了搖頭,尤氏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事來
“要說有,也只一件事,月前她那兄弟不知與誰拌了嘴,來找媳婦說了這件事,倒引著她煩悶了幾日。”
尤氏一邊說,一邊琢磨著惜春問起這件事的用意
“難道這病竟是為著這事兒而起”
要真是如此,秦氏的心也太重了,她兄弟不過是個小孩兒家,在學堂里跟幾個小學生拌了嘴,這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還把自己弄得這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