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
不說還好,一說夏油杰的臉色更黑。
他和伏黑女士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他知道對方是很好的人,惠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是這樣一對母子怎么會攤上伏黑甚爾這么一個不靠譜的人。
不管是伏黑葵還是伏黑惠,在夏油杰觀念里都值得更好的。
只要不是伏黑甚爾。
“你配不上她們。”
夏油杰是那么想的,所以他也就那么說了。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伏黑甚爾并沒有反駁他。
“你說得對。”
伏黑甚爾捫心自問,他確實配不上伏黑葵。
他就是個從垃圾堆里走出來的爛人,如果沒遇見伏黑葵的話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陰暗的角落里躺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那些垃圾一起在地里爛掉了。
但是他既然已經遇見了伏黑葵,那么直到死亡之前,他都不會放手。
就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伏黑甚爾并沒有反駁夏油杰的話,這反而讓夏油杰覺得像是吞了個雞蛋黃,嗓子堵的嚇人。
他當然看得出伏黑甚爾是發自內心贊同他說的話,但就是這一點恰恰更加膈應人。
就像在一鍋煮好的湯里發現了一只蒼蠅。
畢竟還年輕,還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到最后夏油杰只能干巴巴的憋出一句。
“你也知道啊”
伏黑甚爾當然知道和那個住持相比,面前的夏油杰還嫩得很,但這也是他的機會。
“我已經替銅雀廟干了半年的活了,我想來看看葵和惠的權利我總是要有的。”
和最開始的囂張相比,他似乎一下子柔順下來,就好像惡龍低下了頭顱。
夏油杰當然是憎恨著伏黑甚爾的,這份憎恨當然不可能被對方一時的示弱干擾半分,他又確實尊敬伏黑葵,喜歡伏黑惠,把伏黑葵和小惠都當作銅雀廟未來的一份子看,但是伏黑葵的丈夫伏黑惠的父親又都是伏黑甚爾。
這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結。
他大概猜得出來道成住持的安排,把伏黑葵和惠接到廟里來,一是威脅,二是保護。
要是世上的仇恨都是涇渭分明的就好了。
可惜不是。
他知道自己殺不了伏黑甚爾了,但他依然恨他。
可是轉念一想,他恨得又何嘗不是當時渺小無力的自己。
平心而論,伏黑甚爾應該是把很好用的刀,換做他是住持估計也會把這把刀握在手里。
只是心中那一點的不甘心,總像鈍刀割在他的心上,始終提醒著他當時的弱小與無力。
但是沒有人會來指責他,只有他心里自己會指責自己。
為什么不殺了伏黑甚爾
為什么不給真君報仇
這并不是一個難選的問題,但是一想到伏黑葵和伏黑惠,他又遲遲下不去手。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就不會有警察局了,但是他心中這份怨懟,又該從何發泄
至少他自己不知道。
不過看伏黑甚爾的樣子,如果拿他的妻子要挾他自殺,估計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字一句的說出那句話的。
“你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當著伏黑葵的面和伏黑甚爾大打出手。
這大概是一種默許,也是一種妥協。
聽到這句話,伏黑甚爾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