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回到銅雀廟的時候,察覺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對勁。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消失了,但是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是什么東西。
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好像胸腔里被塞滿了羽毛,微微撓動著,讓人心癢。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哪里不對勁了。
地下室的門開了,里面空空如也。
既沒有詛咒,也沒有仙人。
面對著空蕩蕩的地下室,夏油杰說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有介懷,有不岔,但所有情緒匯集到一起,成了釋然。
人總要學會放下,但總有東西讓人放不下。
那么多年過去,他也覺得他想開了。
鳥就是要飛翔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下。
平靜的接受了仙人離開銅雀廟的事實,夏油杰著手打掃起銅雀廟的衛生。
但是在清掃庭院里梧桐落葉的時候,夏油杰還是有些恍惚。
感覺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他也是那么在樹下掃著落葉,道成住持在一旁的桌子上兢兢業業的記著帳,有半截袖子從樹上垂落下來,袖子的末端系著一枚翠綠色的圓環。
后面廟里的人越來越多,再后來又越來越少。
現在這偌大的銅雀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說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
之前因為太忙所以沒有注意到,現在一停下來,孤獨和寂寞就像潮水一樣涌來,把他整個個人都淹沒在海底。
這世間苦難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叫他碰上了。
伸手捉住一片落下的梧桐樹葉,夏油杰拿在手里,露出了苦笑。
伏黑惠蘇醒在高專的醫務室里。
剛醒來的時候,他還有一些茫然,腦袋里一片混沌,像宿醉醒來的早晨。
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他的記憶停留在伏黑葵把他推開的瞬間。
對了,媽媽
伏黑惠剛想起身,但是下一秒腹部傳來的劇痛就把他按回了床上。
他受傷了,傷的很重。
“不管你現在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我都建議你推遲。”
家入硝子靠在旁邊的墻壁上,嘴里叼著一顆棒棒糖。
但是一旁的伏黑惠現在聽不得這個。
他媽媽在他眼前被抓走了,而他當時甚至什么都做不了。
強忍著疼痛,掙扎著直起身來,但僅僅是那么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讓伏黑惠大汗淋漓,更別提下床行走。
很多在平時再普通不過的行為,在受傷的時候,就變成了難如登天的幻想。
家入硝子在旁邊,把伏黑惠的動作看在眼里,但是沒有制止。
她是最明白伏黑惠這種人的固執的,說白了就是認死理,認定了某一件事就一定會拼死去做。
這個時候上去制止,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嘎吱”
醫務室的門在此刻被推開。
五條悟走了進來。
五條悟進來之后,家入硝子就走到了門外,丟掉了手里的棒棒糖,從口袋里掏出煙來,用打火機點燃。
何況伏黑惠的情況也輪不到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