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沒有死的,但還不如死了。
城隍直接忽略了這兩只妖怪,看向正殿的房梁趙判官倒掛在那里,手腳與脖子吊著,活像一只風干的腌雞。
“放肆”
城隍震怒。
這一聲方圓十里的活物都能聽見,并且陷入無邊的恐懼。
大鬼小鬼們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城隍只是把它們帶出來充門面,并不把這些家伙當做打手,此時城隍直接離開官轎,現了真身,二十多丈的高度,仿佛平地起了一處石崖。
冠戴官袍都是黑色,面相威嚴,手上牙牌是一件法寶。
再往下看,腰帶、玉佩,乃至漆黑的官靴上的綴玉,都可以稱得上是法器。
這就顯得昨日岳棠弄出來的鬼神很“虛”了,那個光禿禿的啥也沒有,空有一個鬼神之軀。
陰兵鬼卒們心中大定,認為王道長必輸無疑,馬上爬起來搖旗吶喊。
卻不知城隍俯視著這個金色網籠,頗感棘手。
其實這些符箓在城隍眼里跟紙糊的沒區別,然而道觀神像上的雷符,哪怕受到一點沖擊都會立刻降下僅次于神罰威力的天雷。
就算是陰司正神,挨上這一下,怕也去了半條命。
城隍當然不敢冒這個險。
“王玄之你膽敢吸納趙判官陰氣,削弱地府敕封之力,蔑視陰司,如此大逆不道,不怕魂飛魄散嗎”
岳棠頭也不抬,不緊不慢地說“城隍老爺說笑了,這天下修士,想要修煉成仙就得渡雷劫,敢直面天雷的人還怕魂飛魄散嗎”
城隍一哽,他覺得這個王道長不對勁,可是他平日里又覺得王道長冥頑不靈,就是這么個膽大包天的臭脾氣。
城隍心念一動,立刻啟用法力,查驗此人。
生死簿顯示,王道長死后魂魄不見。
現在城隍動用地府敕封之力,確認這個魂魄就在眼前,然而“王道長”除了從趙判官身上抽取陰氣之外,他自身好似全無氣息,仿佛普通陰魂,十分古怪。
這怎么可能
昨日鬼卒在亂石山所見那幕,難不成是假的
赤狐與雁妖如今的慘狀,也是假的
城隍真身忽然一顫,就像感覺到了什么危機,他不解地低頭,正好對上了“王道長”的眼睛。
那對漆黑的眼睛,就像在貪婪審視肥美獵物的惡狼。
城隍下意識地收回真身,返回官轎神龕之中。
“大膽”
“”
岳棠不言不動,置之不理。
他看到了,生死簿、天道法則,以及陰司正神敕封。
雖然過程很短暫,他還無法理解,但神識已經記下了那些變化。
以及,他驗證了一件事
他真的不在生死簿上這不算一場賭博,從岳棠知道赤狐先生去過城隍廟開始,岳棠就猜測這位巖縣城隍的實際修為絕對不會超過化神,大約跟赤狐的實力相當,否則赤狐是不敢去的。
然而在地府敕封與陰司正神的身份加持下,巖縣城隍能發揮出來的戰力也差不多是一個化神期修士。
但是實力歸實力,眼界歸眼界。
在生死簿無用的情況下,城隍那個跟赤狐差不多的實力,不可能堪破岳棠的偽裝。
當然城隍的身份還是有優勢的,他發現了岳棠的陰氣來源,他感覺得到岳棠身上的不對勁,甚至如果交手,數招內他就能意識到岳棠是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