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些天心情不好,時常看著遠處發呆。”
高垕小聲念叨,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白歌,讓徒弟想個辦法去哄周宗主。
白歌抱怨“我只是做徒孫的,這事不該你們做弟子的操心嗎”
看了一眼遠處沙丘上的周宗主,白歌嘆了口氣,拖著步子往前挪。
“宗主”
白歌剛起了個頭,忽然瞥見一道人影似落葉般輕若無物地掠過天空。
白歌頓時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天知道他十八歲之后就沒有什么救星的概念,靠人不如靠己靠自己手里的劍,可是這會兒看到郁岧嶢,竟比自己的劍都順眼。
誰的師父就該歸誰哄,他可不想越俎代庖。
不過,最近似乎有個傳聞
白歌若有所思地看著郁岧嶢。
這位師伯近日去了何處,為什么一直沒有露面,白歌也不知曉。
傳聞里郁岧嶢跟南疆尸仙鬧翻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白歌心底琢磨著,巫錦城確實很有可能為了岳棠孤注一擲,他們意見不和,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分道揚鑣是不可能的,內訌更不可能,沒見周宗主還留在這里嗎
白歌的眼神還算收斂,高垕的表情就很直白了,就似等著要看熱鬧。
郁岧嶢滿腹疑惑。
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暫時沒空跟師弟掰扯。
“宗主。”
郁岧嶢輕喚。
周宗主沒有回頭,似在沉思。
郁岧嶢示意劍修們先行離開,然后在周宗主身邊坐了下來。
孩童模樣的周宗主側過頭,恰好跟自己大徒弟平視。
“師父。”郁岧嶢換了個稱呼,然后理理衣袖,正襟危坐,宛如求學的士子。
周宗主抬手摸了摸徒弟的腦袋,神情惆悵。
“師父,你若是想要走,就去吧。”
周宗主一滯,低斥道“瞎說什么。”
郁岧嶢平靜地說“師父,別忘了我如今的境界,我的感覺比你更清晰。”
周宗主不說話了。
靈氣的持續外流,飛禽走獸得了化妖的機緣,修士則是干涸水溝里的魚忽然盼到了一場暴雨體格最大的魚循著“水流”的氣息嗅到了不一般的東西。
他們看到了靈氣的源頭,看到了那個方向,還敏銳地感覺到天界之門沒有以前那樣堅固、不可逾越了。
雖然還是一道天塹,卻未嘗不可一試。
“很奇怪。”郁岧嶢低聲說,“岳棠飛升的那日,還不是這樣。”
當時他確實有過去天界的念頭,畢竟
他修為也到了。
可是天地屏障依然存在。
那種冥冥之中無法飛升,不可能像岳棠那樣得到天雷接引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現在,原本焊死的枷鎖,某道鐵鏈忽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