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松了一口氣。
他昨日已經著人送出了一封信,連帶著皇甫嵩和盧植在此地得勝的軍報一道送了出去,想來抵達京師之后自然能有分曉。
現在只要他不被脅迫拿出那圣旨念出,自然萬事皆好,也無怪從淳于瓊的角度看來,喬琰和張讓的交談是這樣一個氛圍。
張讓并不知道,喬琰是讓人盯著淳于瓊的營帳,卡在他出營的時候才找上的張讓,他知道的只是
如喬琰這樣的人,就算因為大漢的限制或許當不成那個樂平鄉侯,卻也必然不會是個等閑之輩。
既然她并不像是皇甫嵩一樣非要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或許打點好關系不算是個壞事。
他心中有了這樣的盤算,也便不吝嗇于在隨后見到喬琰的時候,也與這位女公子打個招呼。
落在淳于瓊的眼中便成了這兩人已經在暗中達成了協議的樣子。
這好像也不難說通。
張讓在扣押圣旨后并未去刻意接觸皇甫嵩,卻接觸了喬琰,難保不是提前與她提及漢帝有意授予她列侯之位的消息。
這閹
宦若是從中斡旋,將這女流之輩的侯位落成,豈不正是讓喬琰虧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而屆時要如何償還,便完全是由張讓來定的事情了。
淳于瓊怎么想都覺得這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過張讓可以送信回去,他也可以
更別說他作為此番出行的護送之人,還帶著不少兵卒在,就算是送信也跑得不慢。
淳于瓊的文墨功夫不太好,但作為一個數得上名號的校尉,寫個信總是無妨的。
最后這封送到袁隗手里的信上,便是格外言簡意賅的幾個字。
見喬氏女喬琰與張讓密議。
他寫的是個“客觀事實”,要如何處理,到底是搶先于張讓助力于爵位的落成,還是干脆出手打壓,那是袁公需要決斷的事情。
淳于瓊送出了這封信,方才覺得自己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此后再看到那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他也沒了那種大覺不妙的心情。
黨錮之禍解除,朝廷必然正是重新啟用黨人的時候。
司徒以汝南袁氏為后盾,話語權必然大有提升,要做出些事情豈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總歸是不能讓那閹黨一方增添出什么助力來的。
但飛馬送信再如何晝夜不息,要將消息從冀州送到洛陽總還是要點時間的,淳于瓊還未等到京中消息的時候,便先看見這大軍駐扎的營地之中來了個重量級的人物。
一個他絕沒想到會在此時出現在這里的人物。
高密鄭玄。
黨錮之禍波及鄭玄十三年,令其困居于高密,不可離開寸步,這些年來一直居于洛陽的淳于瓊自然無從得見這位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