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倏地,聽到有人喊她名字,“顏北梔。”聲音懶散卻清澈。
顏北梔腳步一頓。
扭頭望去。
宗想想就在她身后不遠處,大約十多米遠。看架勢,應該是從藝體樓走出來的。
宜光每棟樓都有自己的名字,不過,大家嫌麻煩,一般都以樓棟的用途來稱呼他們。
顏北梔瞇了瞇眼睛,淡淡地應一聲,“啊。”
宗想想正要去學生會辦公室補覺,剛好看到她在前面。
育才樓和自習室是同個方向,只是自習室位置更近一些,沒那么偏。
兩人順路,可以一起走幾步。
宗想想揉了揉眼睛,滿臉困頓。余光瞥到顏北梔手中的參考書,隨口說“顏北梔,你好認真啊。好厲害。”
她出身優越,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說話時,卻從來沒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嘲諷意味,連夸獎都顯得真誠。
顏北梔“還好吧。”
宗想想想了想,“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怪不得你成績那么好。”
“越暄更好啊。”
“他不努力的,你看他的文科多差。我爸爸說,他是天賦好。”
顏北梔被她這番耿直發言逗樂了,牽唇笑了笑,“那你呢你是藝術生嗎我看你手上有顏料。”
宗想想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上面還有顏料沒洗干凈。
她用手指隨便蹭了兩下,沒蹭掉也不介意,隨口答道“我是學雕塑的。偶爾才畫點作業。”
“雕塑”
“嗯,就是捏泥巴。大衛你聽過嗎歷史書上有寫。”
“米開朗基羅”
“對。”
顏北梔點頭,“看得出來,你很像藝術家。”比如上次那身刺繡裙。
聞言,宗想想愣了愣,像是被摸到了什么脈門,不自覺掛了笑靨,“啊,是這樣的,我也這么覺得。顏北梔,我喜歡你,我可以叫你梔梔嗎以后我們可以一起玩。我想帶你去看我的作品。”
顏北梔“”
她踟躕了幾秒鐘,在宗想想的炯炯目光中,勉強輕輕點了下頭。
宗想想又蹭了蹭手背,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加個微信明天我喝奶茶叫你。”
眨眼間,距離圣誕舞會只剩不到一個月,學校里的氣氛已經彌足濃烈。
周五,顏北梔照例去花房工作。
畢竟每個月都在收轉賬補貼。
再加上,自從杭景和她保證完之后,她每周五準時出現在花房,確實也沒有再碰到盛厭突然出現。
花房有恒溫系統,不論季節,總是舒適,花香怡人。
而且這里位置偏僻,平時不太會有人經過,一個人靜謐又祥和。
只要沒有盛厭,這實在是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只要沒有盛厭
顏北梔垂下眼,拿著噴壺,耐心地給花盆里的土壤澆水。
噴壺質量很好,噴出來的水珠細密均勻。
淅淅瀝瀝地,連帶著宗想想的聲音,也帶著濕潤氣息。
“梔梔,你別煩厭哥,他是真的很想請你跳舞呢。他怕你拒絕他。”
此刻,宗想想正坐在花架最外面,手里拿了一杯奶茶,小腿一晃一晃,隨口和顏北梔說著話。
顏北梔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翹翹嘴角,“哦,所以,他就要借你的名義給我送禮服呵。”
禮服的盒子被隨意地放在門口地上。
沒人拆,甚至沒人看它一眼。
顏北梔直起身,一字一頓地說“想想,麻煩你轉達他,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或者,你沒法說的話,就讓他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