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想想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多想,“那行,你要是覺得難受就跟我說,我陪你去開點止痛藥。”
整個下午,顏北梔一直被若隱若現的牙痛困擾著。
說很疼也不至于難以忍受,但也很難忽略那種感覺。
她臉上看著不顯分毫,實則到底是受了影響,食欲全無。晚上解散之后,干脆沒有去食堂吃飯,早早地回房間躺著。
宗想想打算去生態區里的石橋拍照,看看適不適合畫幾張速寫。集體活動一結束,立馬就和所有人分開行動。
等她回到房間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生態區遠離市區,加上每棟樓之間間距夠大,夜里彌足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時、低吟般的“沙沙”聲。其余一點點細微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房門剛被推開一條縫隙。
顏北梔倒抽冷氣的聲音從里面悄悄傳出來。
宗想想正和越暄打著語音,聽到聲音,顧不上多做解釋,匆匆掛斷。
“梔梔梔梔”
宗想想焦急地呼喚兩聲,跑到床邊。
顏北梔捂著側臉,翻過身,難得有氣無力地“唔”了一聲。
房間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玻璃窗,撒到少女臉上,讓她看起來臉色慘白,十分脆弱的模樣。
宗想想被她嚇到,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甚至忘了先打開燈,只飛快地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開始場外求助。
“嘟嘟”兩聲。
電話接通。
宗想想喊了一句“厭哥”,迫不及待地問“梔梔牙疼得受不了,看起來好像動不了了,現在我要怎么辦醫務室還開著嗎她不去的話,我一個人能開到止痛藥嗎”
“”
是夜,樹影婆娑。
周芝琴從教職工住宿樓跑向女生宿舍樓。
因為趕時間,她腳底生風,鞋跟在路上敲出“篤篤”節奏感,像是演奏著某曲樂章,誓要把全樓、乃至全校所有人一起吵醒。
但沒人敢置喙什么。
因為周芝琴身后跟著盛厭。
盛厭來得急,身上隨便套了個淺咖色單衣,也沒穿外套,在夜風中,在昏黃路燈下,生生顯出幾分清瘦單薄意味。不過他眼神凌厲,氣勢又強,小小年紀,竟叫人覺得悍然。
行至女生樓外,他遲疑半瞬,停下腳步,攥著拳,目送周芝琴進去。
手機通話還沒斷。
遙遙地,盛厭能聽到宗想想無措的問詢聲。
他咬了咬牙,轉身,大步往另一邊走去。
顏北梔沒想到,這件事被宗想想和盛厭搞得這么大。
她只是疼得難受,頭皮被扯著,有點沒力氣說話,也沒能在宗想想進門時立刻回應她。弄得宗想想以為她病入膏肓,二話不說,徑直就打給了盛厭幫忙。
現下,竟然連周芝琴也過來了。
顏北梔趕緊撐著床,坐起身來,微蹙著眉,含糊不清地低聲解釋“老師,我沒事,只是牙疼而已,過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周芝琴負責t班事務,對班上學生絲毫不敢懈怠,簡單問了兩句,便提議說“你這樣不行,老師送你去醫院吧我已經問過基地的醫務室了,他們沒法看牙的。”
聞言,宗想想連忙在旁點頭,“周老師,我也覺得梔梔這樣硬撐不行的。她看起來好疼哦。”
“”
顏北梔有些啼笑皆非,但嘴角一動,又牽扯著臉頰腫脹發疼,只能肅起臉,擺手,“真不用。不用麻煩。”
況且,大半夜,什么醫院都不開牙科。
她實在不想來回折騰,給別人制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