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才是本錢。
初來之時她也蒙了很久,但與此同時還有慶幸,無論是時空漏洞還是什么,只要還活著那就夠了。
原主是私塾先生的女兒,奈何母親重男輕女,對待她這個女兒輕則冷臉相待,重則毆打辱罵,父親敢怒不敢言。
原主無法忍受這種環境,于是在一個契機下進宮當了宮女,對于她而言,只要能遠離那個家,去哪里都是樂土。
然而后宮這個環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原主模樣不錯,更是處處遭到排擠,什么臟活累活都給她干。
這還是輕的,更甚者一些小太監還想找她對食。
原主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賣了祖母給的鐲子,這才托人從冷宮粗使宮女調到了毓寧宮當差,避免了那些人的覬覦。
德妃家世顯赫,縱然這些年圣寵不再,可宮中依舊無人敢得罪。
距離上一次皇帝過來已經三個月,不出意外德妃肯定會抓住三天后這個機會固寵,但是宮中美人一茬接著一茬,想要固寵何其艱難。
沈榆聽到了些風聲,雖然無法確定,但也十拿九穩,縱然其中遇到了些許阻礙,但是她也有把握清掃這些不必要存在的東西。
人不能安于茍且,無論在哪都得進步,這不是她要的現狀。
來到東閣,她掃干凈了一半水榭,昕文匆匆忙忙趕過來時恰好遇上璇眉,又被痛罵了一頓,縱然得知她是被紅儀使喚去做別的事,也依舊罰她把水中的落葉撈干凈。
宮女之間也講資歷,她們這種粗使宮女只有聽從的命,而璇眉和紅儀則是毓寧宮的二等宮女,兩人之間也有不合,于是遭殃的只有她們這些人。
三月的天還是涼的,湖面飄蕩著幾片碎葉,若是主子們來這看到這一幕,難免會影響心情,底下人自然知道該提前做好準備。
“那片葉子那么遠,我怎么可能撈的到。”昕文泄氣的坐在地上。
可當看到旁邊的沈榆時,又笑著從背后抱住她,“謝謝你沈榆,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人送我這么好的東西。”
說罷,她笑著伸出雙手,似乎在炫耀著什么,哪怕一直被針對,可一整天的陰霾在此刻全被驅散。
淡淡的桃花味散發在空氣中,沈榆笑著歪過頭,“你小心不要讓人知道了。”
聞言,昕文立馬收斂笑意,連忙藏起雙手,“是哦,若是讓她們看到,肯定又會來蹭我的東西,難怪你平時都藏的那么好。”
昕文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因為長年干活,雙手已經粗糙不堪。
三月的水還是有些涼,白日下水撈葉,后半夜昕文有些發熱,沈榆一直給她替換毛巾降熱,她們的月例還夠不上買藥的錢,一旦生病都是盡人事聽天命。
職場上失敗,丟的是工作,但在這個封建壓抑的時代一旦做錯事,丟的就是命,而宮人的命恰好是最不值錢的。
所以她不能認命。
天還未亮,沈榆已經起身穿衣準備干活,屋里睡了六個人,基本都已經起身,見昕文發熱,有嫌棄的也有關心的。
“明知道這幾日活多,還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莫不是想把活都推給我們干。”右鋪的人嘀嘀咕咕系著衣扣。
梳著發髻的宮女斜了她眼,“小圓你說的什么話,人家和沈榆那么好,哪輪得到我們替手,別最后費力不討好惹人嫌。”
“別廢話,廚房的水還沒有燒,這都到娘娘快晨省的時辰了,遲了不是你們能擔待的。”年紀稍大的宮女面無表情出了房間。
幾人陸陸續續的走出屋子,沈榆按住欲起來的昕文,“上午的活我替你,你先歇著,身體最重要。”
頭暈難受的昕文只能點點頭,昏昏沉沉的睡在那,對沈榆的感激又上升到另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