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文癱坐在那,滿頭大汗幾近暈厥。
兩個太監走了進來,粗魯的按住昕文雙臂,猶如拖死人一樣。
“那香露是奴婢的。”
略微慌亂的聲音引起大宮女的注意,其實從沈榆剛進來時她便留意了,按道理不應該這樣,宮中上下頗有姿色的她都見過,為何還漏了一個。
“不是那是我的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昕文突然反應過來,痛哭流涕沖沈榆搖著腦袋。
這件事她一個人扛就是了,絕對不能牽連沈榆,典獄那種地方進去了就別想活著出來,沈榆對她那么好,若自己還是個人就不應該拖累對方。
無視她的暗示,沈榆緩緩抬起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香露原本是奴婢的,奴婢時常會用,昨日昕文生辰,故而才將此物贈與她,但是奴婢發誓,這香露絕對干干凈凈,必定不會有任何謀害娘娘之物,若是奴婢有一句假話,娘娘只管打殺了奴婢”
軟榻上的人慢慢抬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宮女身上,縱然一身素色宮裝,發髻只別根木簪,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察覺到什么,大宮女依舊冷聲道“你這香露是沒臟東西,可此物乃桃花釀制,娘娘對桃花忌諱,宮中上下皆知,難不成就你二人不知還說不是受人指使”
昕文茫然無措的跪在那,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此事她的確從未聽人提及過,可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拖累沈榆。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愿一人承擔,此事與沈榆真的沒有任何關系,還請娘娘開恩”她瘋狂磕著響頭。
望著這一幕姐妹情深,德妃沒有任何觸動,只是輕揉著額心,唇角微啟,“過來。”
沈榆微微抬頭,一副錯愕的模樣,隨即又跪著上前,低垂著頭目視榻上垂落的云紋錦緞。
直至一根鑲嵌寶石的護甲勾起她下頜,驟然對上一雙沒有溫度的丹鳳眼。
德妃入宮早,雖比不過那十五六歲如花的美人,可此時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正是芍藥盛開的境況,盛顏雍容,此時那張玉面淡拂的臉上多了幾分審視。
沈榆低垂著眼簾,故作膽怯的加重呼吸。
冰冷的護甲從白嫩的臉頰滑過,帶著幾分刺疼。
屋內陷入詭異的寂靜,德妃嘴角含笑望著眼前的小宮女,“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
話落,她斜了旁邊的大宮女,后者立即低下頭不敢多言,深知此事的確是自己的疏忽,必定是底下的欺瞞不報,真是一群不省心的蠢貨。
“奴婢蒲柳之姿恐污了娘娘眼。”沈榆急忙低下頭。
德妃眸光微動,“念過書”
沈榆語氣惶恐,“奴婢父親是名塾師,只因家中欠了債,奴婢不忍父母受累,這才進宮,也好換些銀錢給家中解燃眉之急。”
聽到這,德妃緩緩閉上眼,微微擺手。
大宮女立馬喚人,“紅儀昕文圖謀不軌,打入浣衣局,沈榆檢舉有功,今后貼身伺候娘娘。”
話音剛落,外頭進來幾個太監將人拖出去,昕文愣愣的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樣,浣衣局苦是苦了點,總比典獄強,最重要的是沒有拖累沈榆。
唯有紅儀恐慌的在叫喊,猶如墮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