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環視一圈,花榕上前一步,“選侍有話不妨直言。”
猶疑再三,沈榆一副欲言又止,“并非我替昕文開脫,也無意殃及她人,只是我與昕文剛進毓寧宮不久,平時都是璇眉姐姐教導,璇眉姐姐只說娘娘喜靜,其他忌諱并未提及,所以香露一事著實冤枉,刨根究底,昕文根本沒有這樣做的由頭,如何敢膽大包天謀害娘娘。”
原主越是想幫昕文,紅儀越不讓她洗,所以那個夜壺還真沒洗過,所以只能借昕文的手,不然她是不愿殃及旁人。
不過既然做了,那就只能將利益最大化,就讓德妃以為她和昕文姐妹情深,自以為能拿對方來要挾自己。
“哦”花榕似在深思,隨即又一字一句叮囑道“是非曲直娘娘都看在眼里,選侍如今該做的就是如何讓皇上記掛,這樣昕文也能早日回到您身邊。”
話已至此,花榕轉身漸行漸遠。
沈榆在原地站了會,繼而徑直往長青閣的方向行去。
回到內殿,花榕摒退眾人,將剛剛的話告知德妃。
“和奴婢調查的并無差別,璇眉一直都與永和宮那邊私下往來,如果蘭選侍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件事只能是那位做的手腳。”
花榕神色凝結,“老爺與于大人正在因鹽商一案較勁,她此時斷了你侍寢的路,無非是不想讓您在皇上面前諫言,可見居心叵測。”
德妃靠在軟榻上輕撫著手中的玉如意,面色如常,“可這不像她的路數”
似乎總有個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可是父親已經下了死命令,若是無法在皇上面前諫言,下月皇后生辰宮宴上,就要將府中堂妹送進來。
一個月的時間,縱然她可以侍寢,也無法向皇上開這個口,后宮最忌干政,父親這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越想越氣惱,她隨手將玉如意扔在一旁,“每個人都在逼本宮,他們為何不想想本宮的處境,若非上回替哥哥一事開口,本宮何至于被皇上冷落至今”
玉如意從榻上滾落至地面,花榕立馬上去拾起,看了眼外頭,“娘娘,墻有縫,壁有耳。”
若是讓老爺得知娘娘心懷不滿,必定又會派人取而代之。
深吸一口氣,德妃理了理袖擺,神色趨向平常,“且看看她是不是中用的,不中用的東西留著也礙眼。”
話音剛落,屋外闖進一個宮女,看其匆匆忙忙似乎有要事稟告。
“啟稟娘娘,剛剛圣駕進了毓寧宮。”宮女小聲道。
聞言,德妃猛地坐直身子,面上出現難以掩蓋的喜色,“快給本宮更衣”
見此,宮女垂下了腦袋,語氣顫顫巍巍,“圣駕去去的是東面的長青閣。”
花榕皺皺眉,又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立即揮揮手讓宮女退下。
五指緊緊抓著袖擺,德妃瞧了眼外頭陽光正好,記憶中,皇上只陪她用過一次午膳。
“娘娘莫要動怒,這是好事。”花榕立馬勸解,“您不好開口的事,讓她去吹枕頭風,不過一顆棋子,能成事是她的本事,辦不了那這顆棋子廢了也就廢了,再提拔一個就是。”
屋內重新恢復寂靜,德妃垂下眼簾,緩緩摘下護甲,“是不是到了喝藥的時辰,端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