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阮貴人不敢吃宮宴上的東西,那么此計就行不通,于是才讓黎貴人做第二手準備。
黎貴人只需要不經意彈一彈手,屆時神不知鬼不覺,宮宴上人來人往誰也發現不了,這蜘蛛應激肯定會咬人,哪怕不咬人,只是爬過阮貴人的手,表皮毒素也會令人不適,阮貴人懷著孩子哪怕不舒服大概率也不敢吱聲,所以宴會上直到見紅才被人發現,前期如果肯早點出聲,說不定孩子還保得住。
不怪德妃生氣,一切根本就是天衣無縫,可是蜘蛛咬中的是趙淑容,以趙淑容的性子肯定會大吵大鬧要求徹查到底,那么這件事就沒辦法大事化小。
一開始沈榆就知道黎貴人肯定辦不成事,萬一手抖把蜘蛛給弄丟了怎么辦,所以她特意給蜘蛛引了路,到時候蜘蛛咬了人,一定會引起騷動,賢妃也鐵定會抓住這件事不放。
縱然豆仁糕一事無從查起,但蜘蛛一事肯定有跡可循,黎貴人一整日鬼鬼祟祟跟著阮貴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被揪出來是遲早的事,可黎貴人為什么好端端放蜘蛛,是個人都會想到她背后的人,這件事縱然推黎貴人出去背鍋,德妃的嫌疑也肯定甩不干凈,至少霍荀心里肯定會記上一筆。
壓垮駱駝需要很多顆稻草,想要一次性掰倒某顆樹,一斧頭肯定是不可能的,而是需要很多次揮砍,這顆大樹才會轟然倒塌。
德妃敏感多疑,縱然猜測是有人從中作梗,可是沒有證據,那也只是猜測。
至于她為什么挑中趙淑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原因,只是因為蒼蠅多了,順手打幾只而已。
“阮貴人與趙淑容離那么遠,為何不咬別人,偏偏咬她”德妃忽然冷靜下來,接過沈榆遞來的茶輕抿一口潤潤嗓子,沉默半響,“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說罷,她忽然狐疑的看向屋里的幾人,揣揣不安的黎貴人,憂心不已的吳婕妤,不明所以的沈榆,以及默不作聲的花榕。
“那怎么辦”黎貴人突然急了起來,“我當時動手很隱秘,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才對。”
吳婕妤瞥了她眼,忍不住道“你一整日都跟著阮貴人,便是沒問題也有問題了,賢妃豈會放過這一點。”
聽到這話,德妃怒上心頭,抓起茶杯就砸過去,“蠢貨”
黎貴人連忙跪倒在地,然后跪著上前,“娘娘您一定要救嬪妾呀嬪妾都是聽您的吩咐行事啊”
聽到這句話,德妃目光冷厲的盯著面前花容失色的黎貴人,“你說什么”
四目相對,黎貴人嚇得一顆淚珠頓時落下,深知德妃這是要棄自己于不顧,連忙抱著她腿哀求痛哭,“嬪妾對娘娘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半分異心,娘娘一定要救救嬪妾,不然皇后娘娘一定不會放過嬪妾的”
皇后之前的話已經表明一切,這次如果被發現,那么就連德妃娘娘也保不住自己。
好似想到什么,她突然看向沈榆,猛地提高聲音,“嬪妾有辦法了,只要這時候有人出來頂罪,皇后娘娘肯定不會再查下去”
好像被她癲狂的模樣嚇到,沈榆則退后兩步,一副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吳婕妤,后者立即說道“皇后娘娘又不是傻子,蘭才人與趙淑容無冤無仇,與阮貴人更是素未謀面,豈會平白無故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