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荀沒有過來,根據聽竹探知的消息對方也沒有去其他宮,大約是真的政務繁忙,緒昭容那邊也沒有喊著咳血不適。
這后宮沒有男人踏足,自然也就安靜了下來,再加上宮中的酷暑難耐,平日里給皇后請了安,每個人都迫不及待要回自己宮里,一刻也不愿意在外頭多待。
出發行宮的頭一天,沈榆的玫瑰花茶才算制好,但她并未讓人通知霍荀,而是親自勻了一袋給玉淑儀送去。
玉淑儀住在壽康宮東邊的華月閣,能住在壽康宮,基本就避免宮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迫害,畢竟就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誰敢不要命對玉淑儀動手。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么好的運氣,既然沒有這份背景,那就只能通過其他途徑去獲得,比起德妃,太后這座靠山顯然更為穩固。
等她到華月閣時,里頭的宮人都在忙上忙下,顯然在收拾要去行宮的東西。
玉淑儀身邊的宮女正在指揮宮人輕拿輕放,待看見來人后,立馬就迎了上來,“奴婢叩見蘭貴人,先前主子還在念叨貴人莫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沈榆淡淡一笑,隨即就進了內屋,里頭放了冰塊,比外頭還是要涼爽不少。
玉淑儀正在桌上執筆繪畫,一襲鵝黃色撒花暗紋宮裝亭亭玉立溫婉大方,一截細腕膚白如玉,遠遠望去也是一樁美人繪畫圖。
“嬪妾見過玉姐姐。”她屈身行禮。
玉淑儀立即放下筆,上前將她扶起,“妹妹越發見外了,你我之間還講這等俗禮做甚”
沈榆笑著握住她手,面露好奇的看向桌上的畫,是一處籬笆小院,兩名孩童正在嬉鬧玩耍,落筆縱然隨意,卻每處都恰到好處,栩栩如生意境非凡。
如此炎熱還能靜下心繪畫,往往都是沉得住氣又或者癡心書畫之人。
“閑來無事就隨手畫了一張,讓妹妹見笑了。”玉淑儀拿起錦帕輕拭著手心細汗。
宮女則立馬退下去備茶,聽竹也都候在外頭。
“姐姐隨手之作便是我等難以企及之境。”沈榆頗為感慨。
玉淑儀眉間微蹙,“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可你的字畫可是連德妃娘娘都夸贊不已的,如今可是在打趣我班門弄斧”
兩人相視一眼,沈榆意味不明笑了下,“這在賢妃娘娘面前誰不是班門弄斧。”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什么,“本來昨日就想著給姐姐送來,可是天太熱,人又懶倦,所以就一直拖到今日,還望味道不會讓姐姐失望。”
玉淑儀看了眼她遞來的紅盒子,自是雙手接過,然后兩人才雙雙落座于屏榻前。
明日就要啟程去行宮,沈榆提及不如共乘一輛馬車,這樣路上也有個說話的伴。
玉淑儀自然是稱好,待宮女端上茶點,又說起了住所一事,若是兩人能住在一處彼此也能互相照應。
沈榆認真的思量片刻,一邊搖著團扇緩緩道“此事倒也不難,此次行宮之事都是由李公公事先派人前去安排,待晚些時候,嬪妾與李公公說些好話,想必他不會推拒。”
見她滿臉誠懇,玉淑儀端起面前的茶盞,輕撫著茶蓋,抿了一口清茶,過了半響,又意味不明的道“妹妹不怕我與你搶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