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怕有人故意誣陷”聽竹也意識到了什么,“此事知曉的人甚少,若是緒昭容得知有個好歹,那么無疑主子泄露消息的嫌疑最大。”
緒昭容到底專寵已久,在皇上心里還是有些情誼的,可若是緒昭容因此香消玉殞,那皇上必定會徹查到底,怕就怕這時有人栽贓嫁禍。
“凡事皆有利弊,不能只看一端。”沈榆眼簾微抬。
夜已深,她自然而然睡下,明日還有一樁要事等著自己,這個時候必須把握時機。
翌日,晨省時分德妃依舊沒有出現,好似真如皇后所言,得了風寒身子不適,旁人自然不敢多嘴,也只會挑軟柿子捏。
給皇后請完安回到靜月苑,卻見李長祿候在那,還帶了一個紅木箱子,如同平日里的賞賜一般。
“奴才叩見蘭貴人。”李長祿行了一禮,繼而又意味深長的笑道“這是皇上給貴人的東西。”
他用的是“東西”而非“賞賜”,沈榆基本猜到了幾分,但面上還是客氣的點點頭,“有勞公公了,還請公公替嬪妾多謝皇上恩典。”
李長祿沒有說什么,很快就出了屋子,漸漸遠離靜月苑。
沈榆把視線從窗口收回,繼而落在那口紅木箱子上,嘴角帶著幾分淡淡的弧度,隨手端過茶盞喝了口。
以為如那日的粉珍珠一樣,聽竹倒是有幾分好奇,“定是昨夜皇上與主子相游甚歡,所以皇上才特意給的賞賜。”
木箱只是簡單上了扣,聽竹很輕松就將其打開,里頭不是華光璀璨的首飾珠寶,更不是獵奇的稀罕寶貝,而是各色各樣的草編兔子老虎等。
看到這,聽竹略顯訝異,可很快又明白了什么,在這宮里金銀珠寶反而是最普通的,但是皇上卻肯派人給主子弄來這些東西,可見是用了心思,這宮里爭的不就是皇上這份心思。
在揣測人心方面,主子的確周全縝密的可怕,倘若當初自己選擇了另一條路,如今恐怕已經成了第二個璇眉。
“將這些收好上鎖,莫要讓人看見。”沈榆面不改色叮囑道。
聽竹點了點頭,自然知道有些東西一旦被人發現,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和玉淑儀約了申時,但沈榆未時就去了隔壁,恰好玉淑儀并未午憩,反而在繪畫,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有閑情逸致。
“妹妹莫要緊張,太后娘娘申時才會午憩醒來,如今我們過去也是白白等著,不如你看看我這副畫,我總覺得還少了些什么。”玉淑儀盯著桌上的畫端詳起來。
沈榆本來坐在那喝茶,聞言還是過去查看一番,這是一副春竹圖,高聳林立栩栩如生,不同于一些名家的恢宏大氣,玉淑儀更喜歡在細節上下功夫,每一筆看似隨意,實則都有點睛之效。
“嬪妾對書畫所知甚少。”
她拾起一旁的狼毫,在畫上添了幾筆。
原本郁郁蔥蔥的竹林,地面憑空多了幾片蕭條的碎葉,如同已經到了了秋季,萬物凋零之時。
玉淑儀放下筆,接過宮女遞來的錦帕拭拭手,“妹妹這個門外漢可比我更老練。”
沈榆淡淡一笑,“那是因為旁觀者看的更仔細,身在局中,自然而然容易被許多因素而干擾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