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戴這個。”
叮囑了一句,男人便邁入了大雪紛飛的庭院,周遭宮人連忙跪地行禮。
聽竹也低眉順眼跪在那,待鑾駕遠去,這才推開內殿的門,思及那定是主子給皇上繡的腰帶,看起來皇上很喜歡的樣子,不過也得看是誰繡的,由此可見皇上對主子的確與旁人不同。
雖說君心難測,可哪怕只要有一點不同就夠主子更上一層樓。
進入內殿,只見女子正在看書,宮里日子難熬,可她倒覺得主子每日都格外充實,甚至還遠遠不夠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主子還是要小心眼睛,太醫囑咐您要多休息,您若是覺得乏悶,不如待雪停了奴婢扶您去院子里頭走一圈”
聽竹上前小心收拾著茶具,每次只有皇上過來主子才會親自沏茶,今日也就是佟妃娘娘難得過來一趟,大抵也是想與主子交好一番,彼此都給自己留條后路。
沈榆往外看了一眼,“雪才剛開始,哪有那么容易停。”
“給底下的年節賞賜都發下去了”她隨口一問。
聽竹立即點頭,“尚宮局以及其他宮都打點了,并未超過佟妃娘娘等人給六宮的賞賜,不會讓人挑出錯的。”
見她沒有說話,聽竹收拾好茶具也就慢慢退了下去,若說一開始她還會有所諫言,可如今已經不敢再輕易左右主子的決定,因為她能想到的事情,主子早已想到了前后左右,也就不需要再多言干擾主子思緒。
聽竹辦事沈榆自然放心,細節決定成敗,賞賜并不是越多越好,任何時候也不要想著搶前輩風頭,除非自己已經當了領導。
論掌控人心誰能比得上霍荀,這種拉扯哪個人會不當真,可誰要是當真了,那才是自尋死路。
按照醫術上的記載,胎息之脈左疾為男,右疾為女,到了月份是可以檢測出胎兒性別,但是此事也說不準,旁人都會有偏門的方法來測男女,但對于沈榆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倘若這一胎是女孩也無妨,還可以讓她繼續穩固根基,也不會引起旁人太多忌憚,但是皇子肯定是要生的,她要的可不是當個一瞬即逝的寵妃,帝王的寵愛都是鏡花水月,不如來點實在的更為靠譜。
有個親生的皇子傍身也就多了條后路,當寵妃哪有當太后舒服,退休后就可以每月領著高額的養老金享受生活,再也不用看老板領導的眼色過日子,不想參股的員工永遠不是一個好員工。
沒過幾日就是太后壽辰,不出她所料,這次僅僅是一場家宴,雖然已經許久未去過壽康宮,可根據以往太后的身體情況,她也知道對方如今怕是難以行走。
尤其是這種氣候,有些舊疾落下了便是終身的,縱然醫術再高明的太醫也只能盡量拖延時日,可每每被這些疼痛折磨的寢食難安,對身心都是一個難以磨滅的傷害,自然而然就病如山倒。
家宴設在壽康宮,乃是佟妃一手操辦,許久未出過宮門,外頭銀裝素裹的確格外漂亮,就是寒冷交加,待到壽康宮時,她身上也落滿了飄絮。
大殿之中已經陸陸續續坐了不少人,此刻也都齊齊屈身行禮,“嬪妾叩見昭儀娘娘。”
沈榆不急不緩上前欲給佟妃見禮,后者連忙上前扶住她,“妹妹不必多禮,上回還瞧著妹妹清瘦不已,本宮還有些擔心,如今倒是圓潤不少,果然還是福氣養人。”
“這宮里頭誰有昭儀娘娘福氣大,就連嬪妾也想接一接昭儀娘娘的福氣。”趙淑容面露羨艷。
旁邊的馨淑華瞥了她眼,“福氣是自己求來的,你每日在御花園等著皇上鑾駕經過,自然而然就能守到福氣,說不準與昭儀娘娘一樣,還能早日懷個龍裔,屆時也無須羨慕旁人。”
聽到這話,旁人都是忍不住低笑一聲,倒是想起了曾經趙淑容在御花園故意“偶遇”皇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