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燒的迷迷糊糊的孩子,玉淑儀莫名眼眶一熱,“幸而嬪妾未能懷孕,不然反倒會害了他。”
如今自己連一個三歲的孩子都照看不好,又哪來的能力去誕下子嗣,更別提撫育成人,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太后一番用心,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在宮里生一個孩子絕非易事。
沈榆目光認真,“凡事自有定數,二皇子兜兜轉轉又回到姐姐身邊,這便是緣分。”
“小孩子身子弱難免磕磕絆絆,豈能怪在姐姐身上。”
她眼簾微垂,忽然轉身邁出內殿,外頭庭院里已經跪滿了整個宮的奴才,清風拂過,只剩下枝葉擺動聲。
“回娘娘,整個宮的人都在這了。”玉淑儀的貼身宮女立即上前道。
沈榆緩緩來到石桌旁坐下,護甲輕抵著桌面,“平日誰伺候二皇子更衣”
人群中,一個身形年紀稍大的宮女連忙跪著上前,頭也不敢抬,“回回娘娘,是奴婢。”
其他沒被點到名的也是頭冒冷汗,怎么也沒想到今日貴妃娘娘會過來,二皇子出了這樣的事,貴妃娘娘該不會要拿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出氣吧。
“你進宮多久了”聽竹目光灼灼。
宮女顫顫巍巍的跪在那,支支吾吾的回道“十十年了。”
“那也到出宮的年紀了。”聽竹定定的看著她。
宮女腦袋越來越低,就差埋到地上,“奴奴婢再過兩月就可以出宮了。”
沈榆看了聽竹一眼,后者心領神會的向玉淑儀的貼身宮女低語了幾句,宮女怔了怔,繼而連忙走了下去。
庭院之中寂靜的令人心慌,跪在地上的人像是想到什么,忙不迭補充起來,“從主子進壽康宮時,奴婢就一直在這伺候了,只因奴婢有照顧幼弟的經驗,所以主子才讓奴婢伺候二皇子起居,不過主子凡事都親力親為,也很少有用到奴婢的時候。”
沈榆沒有說話,不多時,玉淑儀的貼身宮女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包東西。
“啟稟娘娘,這是在紅玥的床底下找到的。”她連忙把東西放在桌上,滿臉憤怒的瞪著跪在那的人,顯然也沒想到竟是這出了問題。
被紅布包著的是許多金銀首飾,還有小包粉末,進入宮中首飾都會打上宮印,所以不可能是從宮外流進來的,只能是主子賞賜,一個二等宮女哪里來的這么多賞賜。
隨著一包東西驟然扔在地上,紅玥嚇的渾身僵硬,整個人猶如遁入冰窟,從頭涼到了腳,沒有半分知覺。
“你是現在說還是進典獄再說”聽竹瞥了她眼。
當事人嚇得臉色煞白,腦子一片混沌,此時此刻什么也聽不見。
沈榆忽然抬眼,目光毫無波動,“就地杖殺。”
聽到這話,紅玥才猛地回過神,連忙瘋狂磕著頭,“娘娘饒命奴婢什么都說奴婢什么都說”
可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拖到了空曠的地方,死死的綁在長凳上,無論怎么掙扎叫喊也無用,手腕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脊柱上。
刺耳的尖叫響徹天際,就連樹上的鳥也被驚飛,院子里其他跪著的宮人都是面無血色,好像此刻被打的是他們一樣,整顆心都莫名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