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弟子瞬間炸開了鍋。
顧南挽只覺周身寒涼,她的意識有些模糊,隱隱約約間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眉心緩緩地涌入體內。
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頰邊,有些粗暴地摩挲著,帶起些許的刺痛,顧南挽周身無端地有些發冷,她睜開眼睛,入目是半架子的圓潤東珠,那些東珠胡亂地堆疊在一起,只覆著層輕紗,于夜色中泛著瑩潤的光澤。
身下卻是一塊通透的寒玉床,絲絲縷縷的霧氣涌入她的體內,修補著她瀕臨破碎的經脈。
熟悉的冷香縈繞于她的鼻翼,幾縷銀發垂落在她的頰邊,她有些疲憊地垂著眸子,“你怎么來了”
戚無宴尚未說話,三首將便眼巴巴地湊到了她的身邊,“他再不來你就得死在那里了,那老不死的是真的下死手了,那血流的”方才那盤天石頂半面巖壁都染滿了鮮血,但凡換個普通修士來,亦或者是他們再晚
來半盞茶的功夫,顧南挽便會直接失血而亡,魂斷盤天石頂。
“你咋不等等我們”
顧南挽抿了抿蒼白的唇,沉默地聽著三首將的絮絮叨叨,幾縷銀發略過她的面頰,戚無宴的身上還帶著絲古樸的鴻蒙之氣,帶起些微的刺痛,“他們說,那盤天石若是碎了,會死很多人”
她若是不去,她怕幾位長老會與大祭司死。
身后傳來一道低低的嗤笑聲,“這修仙界若是需要個女人的命來換,就是亂了又如何。”
顧南挽沉默了片刻,她掀起眼皮,有些失神地看向戚無宴,“可若是我死了能補好盤天石”
三首將亦是笑了聲,他的魚尾甩了甩,帶著咸腥氣的水汽霧蒙蒙地灑了她一臉,“這修仙界有那么多的世家宗門,你看出事這么久,他們都不擔心,你們鳳族怕什么你們鳳族還有那些老頭子托底保你們小命,何必要拉你們鳳族那么多人去祭陣”
“那么多奇怪的地方你想過沒有”
這小鳳凰還是太過年輕,他們借著那群老東西對這個小鳳凰的重視,以她的性命為由,半逼迫半蠱惑著讓他們上了祭臺,而后又將此事故意透露給這小鳳凰,讓她去登上祭臺,這事想想便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戚無宴看著顧南挽慘白的面色,冰冷的指尖覺過她白嫩的耳垂,心底難得生出煩悶躁意,在看到顧南挽生死不知地趴在那盤天石上之時,他的呼吸都隨之一滯。
那一剎,恐慌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將他淹沒,心中的暴戾與惶恐幾乎沖破他僅存的理智。
好在,她還活著。
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白皙的頰邊,察覺到她虛弱的身體,戚無宴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顧南挽擰了擰細細的眉頭,“疼。”
戚無宴卻并未松手,他神色涼涼地看向顧南挽,“你也知道疼,那又為何要去祭陣,不比這個疼上百倍千倍。”
“我不是說了一切有我,你為何不等我。”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她吶吶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戚無宴看著她這副模樣,冷聲道,“你這損失的一身精血,你可知雙修多少次才能補回來。”
顧南挽,“”
不,她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