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餅涂著一層厚厚的辣醬,很咸,眼淚滴在上面,更咸了。
哭著吃掉又咸又辣又冷的蛋餅,許曇被齁住了。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水壺,只好又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擰開了廚房里的水龍頭,用樸素的白瓷大碗接了點水。
他剛剛喝了一口就發現這水里有一股怪味,只好把水吐了出去。
但他還是渴,端著碗四處看了一眼,于洲的黑色運動水杯正放在四方小餐桌上。
他心虛地往主臥那里瞄了一眼,看見主臥的門關著,眼睛快速地眨了兩下后就拿起了于洲的水杯。
清浦高中的學生用水都是專門批發的山泉水,無論是水質還是味道都很過關。
許曇現在真是怕死了于洲,只敢喝小小一口,把水含在嘴里抿了又抿,才慢慢咽了下去。
他重新把水杯放在桌上,怕于洲發現自己動過他的水杯,許曇還特意放回原位,就連水杯的標簽也依舊對著墻壁。
他自覺天衣無縫,又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次臥輕輕把門關上。
許曇現在又困又累又冷,他鉆進被子里,抱著那截被他哭濕的被角,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呼。
總算安靜了。
躺在主臥的于洲聽著許曇搞出來的那些動靜早就猜到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揉了揉眉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早上六點醒過來,于洲穿好衣服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里的蛋餅不翼而飛,早就預料,不意外。
于洲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水少了25毫升,早有預料,不意外。
客廳里的窗子前晾著許曇的衣服,已經干了,上面散發著黑貓洗衣粉的味道。
于洲把衣服拿下來搭在手臂上,敲響了次臥的門。
敲了三下后門打開了,站在門后的許曇眼睛紅腫目光渙散,衣衫不整發絲凌亂,臉上還有被于洲那粗糙的老面布枕巾硌出來的紅印子。
于洲把衣服遞給他“穿好衣服,上學。”
許曇的腦袋垂得低低的,很小聲地說道“知道了。”
他穿好衣服跟著于洲下了樓。
賣蛋餅的小車就停在他們樓下。
一只小白狗從蛋餅車里歡快地跑過來扒著于洲的褲腿,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于洲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五塊錢“王叔,兩個蛋餅正常辣。”
王叔笑了兩聲“今天起挺早。”
于洲“怕錯過公交車。”
兩個熱乎乎的蛋餅出鍋,于洲把其中一個遞給了許曇。
許曇捧著熱乎乎的蛋餅,歪著腦袋看了一會,才表情凝重地咬了一口。
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
原來熱的蛋餅比冷的蛋餅好吃很多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