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不知何時坐在了窗臺上,他穿著白色的襯衫,茶色的眼眸里笑意流轉,身后是綠樹垂落的枝條,細碎的光斑落在于洲身上,一片落葉打著旋,悄悄地落在他的肩膀。
濋曇的心臟立刻停跳了一拍,他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風吹進屋子里,撩起濋曇他鬢邊的碎發。
直到那一根荊棘帶著倒刺的尖端輕輕地蹭了一下他的臉頰,濋曇這才回過神來,把腳上的另一只拖鞋朝著于洲扔過去。
于洲接過那只飛向他的藍色獨角獸拖鞋,輕輕地放在窗臺上,神色地無奈地看著躺在小床上的幼龍。
雖然龍齡只有十七歲,距離一百歲還有八十三年,可是幼龍的人形態已經是即將成年的模樣了。
四肢修長,肌肉線條很漂亮,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
就在上個月濋曇的身高已經長到了一米七六,從背影看已經是一個青年人了,一轉過身來,精致的面容依舊帶著一股稚氣,一頭小卷毛支棱著,狹長蜜色狐眼含著眼淚,還是小孩子的神態。
或者說,在于洲面前的濋曇永遠都是一副小孩子的神態。
可以幼稚,可以無理取鬧,可以作天作地,肆無忌憚地展現出清澈愚蠢的那一面。
“還生氣呢”
暗紅色的荊棘輕輕蹭著濋曇的嘴唇,上面的尖尖的軟刺讓嘴唇有些發癢,濋曇哼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倒刺,心情立刻多云轉晴了,他張開嘴巴,露出他那尖尖的小獠牙,惡狠狠地咬住了荊棘。
十七歲的幼龍就是這么好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荊棘的軟硬程度用來磨牙剛剛好,濋曇又從人形轉變成了幼龍的形態,叼著荊棘朝著于洲走過去,額頭上的小龍角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于洲的肩膀,發泄掉殘存不多的怒火,就愜意地甩著尾巴,安靜地趴在了于洲的懷里。
午后的陽光溫暖燦爛,于洲抱著懷里的幼龍坐在窗臺上,曬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太陽。
這點不一塊的小插曲很快過去了,晚餐的時候兩只龍之間的氣氛又恢復了祥和,于洲在廚房里做飯,濋曇在一邊給他打下手,把黃瓜切成細絲,又把魔芋粉放在盆里用涼水泡好。
趁著于洲炒菜的時候他又拿著水果刀削了一些水果,切成了小動物模樣擺在果盤里。
迄今為止他只會削一些輪廓簡單的動物,像龍這種結構復雜的動物他是削不好的,只能讓于洲給他削。
六菜一湯做好了,濋曇和于洲開始干飯,吃完了一碗大米飯,于洲對濋曇說道“你們快開學了吧”
濋曇咔嚓咔嚓地吃著海蜇,抽空看了一眼手上的手環“還有六天就開學了,我們是不是要離開了黛山了”
于洲點點頭,從果盤里叉起了一只用蘋果削成的小兔子。
濋曇把盤子里的最后一點海蜇吃光,放下筷子板著臉說道“于洲,你別以為我給你削蘋果兔子就代表我原諒你了。”
于洲捏著兔子看向濋曇,對這條愛生氣的幼龍感到哭笑不得“好啊,那你說,你怎樣才算是原諒我了。”
濋曇端在在餐椅上,神情嚴肅地說道“首先,你必須和我保證以后不再往我嘴里扔粘糕。”
家里的粘糕還剩一盒,于洲不禁有些猶豫了。
他那短暫的猶豫并沒有逃過濋曇的眼睛,濋曇頓時橫眉怒目,如果此時還是幼龍的形態,估計這會全身的鱗片都要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