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鬼主府邸前院,煉丹爐已碎,沒了藥氣影響,眾修士陸續恢復神智。
看到彼此身上的傷,回想起此前自己朝同門、同族舉刀相向的一幕幕,心中一陣后怕。
遠處奪命狂奔的戚夫人慘叫一聲,被黑色液體攔腰砍成兩段,滕風輕聞聲看過去,陣筆精卻操縱幻陣,及時擋住了她的視線。
好險,還好沒露餡,它家哈尼她姐在地海秘境里可是見過這貨的
滕風輕狐疑地四下張望,發覺附近有陣法的痕跡,心中暗自戒備起來,擔心這是丹鬼主引君入甕的圈套。
只是煉丹爐都被人一劍劈碎了,據神劍劍靈說,那是一個比它厲害不知多少倍的劍靈所為,當時那股威勢壓得它無法動彈,這么大動靜,丹鬼主應當很快就要趕到了吧
“前輩,謝謝你救了我和師父,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滕云淡抱著融化得只剩半個腦袋的機器貓,緊緊盯著那黑衣魔修的背影。
無端的熟悉,想要靠近又忐忑,記憶里卻空白一片,無論如何也搜不出這樣一道身影。
更何況她是魔修,道魔不兩立,她為什么突然出現在煉丹爐里,又和神劍劍靈聯手護住了他和師父
滕風輕沒理他,一時覺得弟弟也沒那么白眼狼,一時又悲觀地想,那只是現在。
他還不知道她入了魔,不知道她輕魔圣的惡名昭彰,將來那一劍會不會依舊毫不猶豫地捅過來,誰知道呢
“諸位,我乃鬼主戈明軒,布下白骨陣將你們抓來此處的并非我本人,而是一個附身于我的域外來客”重獲新生的丹鬼主人未到聲先至,一語驚四座。
同行的滕幼可收走陣筆精和被它困住亂砍一通的黑色液體,騎著鵝瞬息隱匿。滕風輕本以為還有場惡戰,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情,趁亂貼了隱息符躲起來,靜觀其變。
滕云淡被丹鬼主的話驚住,回過神那黑衣魔修已經沒了蹤影,心中懊惱,他還不知道恩人的名號呢,以后要如何報答
只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獨自現身的丹鬼主分走,尤其他手中高舉一顆腥臭的黑色丹藥,當眾宣布
“這便是我給諸位的交代,那域外來客罪惡滔天,終于自食惡果,我已經派人去銷毀所有丹爐白骨陣,即日起,人丹會徹底從我鬼界消失,也請諸位做個見證。”
剛剛死里逃生,以為馬上又要死,沒想到生路來的猝不及防的眾修士“”
在黑日、白夜兩位政務官的監督下,丹鬼主當眾向鬼界歷任閻君起誓,此前利用白骨陣迫害人修一事,皆和他本人無關。
這在鬼界就如同道修的天道誓言,大家終于去掉最后一點懷疑,成功轉移仇恨,對那域外來客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
看著這群單純的道修,再想想不久前才發了個誓的滕幼可,丹鬼主心情復雜。
更復雜的是,他這番誓言的措辭還是被她反復查缺補漏的,簡直了,以為誰都跟她一樣狡猾,連起誓這種事都能鉆空子嗎
“對了,剛才那個小姑娘是什么來頭那惡客神魂強大得很,居然說拿來煉丹就煉丹了。”
丹鬼主目送那些修士從來時的通路原路返回,回頭看向黑日和白夜。
他原本和這兩人一向不對付,此番搶回身體感慨良多,竟莫名看他們順眼了幾分。
黑日看白夜,白夜點點頭,黑日咧嘴一笑,“她是我們閻君大人的小女兒,別忘了你剛才說過的話,以后唯她首是瞻,說一不二,指東不往西,我們可是親眼看著你起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