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人敢再動了。
之前他與江峭的關系不過是因為景淮,此事一過,江峭的名字直接深深刻在了許硯談某個念想里。
這份救命的情,他絕不會忘。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在病房外相對而立。
許硯談隔著玻璃往里面瞥了一眼,泄了口氣,緊鎖的眉宇沒有松懈的勢頭,“還沒醒”
“我沒進去。”江峭說著,揚起頭,帽下的那雙鋒利生冷的眼暴露在許硯談視線內。
他眼梢和唇角都耷拉著,說話連情緒都沒有,卻能有幾分冷嘲許硯談的意思“你恨不得放真空里護著的人,我可不敢進去亂看。”
許硯談聽完,倒也不惱,好像為此還挺驕傲地哧出一聲“你懂個屁。”
笑完,他收斂散漫,鄭重地向江峭伸出手“謝了,兄弟。”
江峭眼神澹然,落落穆穆地伸手,和他相握,沒說話。
除了沒必要再說那些客套話以外,兩人都知道,彼此之間門那股勁兒,盡在不言中。
江峭收回手,重新抄在兜里,與許硯談擦肩而過的時候留了句“走了,再聯系。”
許硯談回頭,目送江峭離開。
盡管在深冬,江峭依舊穿的很單薄,疊上他本就高大的身高,鴨舌帽擋著他的眉眼,冷白的皮膚繃著平直的唇線。
形單影只,寡言淡情。
像是路過這個世界的看客一位。
岑芙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的慌,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醒來反而沒有輕松的感覺了。
胃里也別扭難受,感覺被掏出去再塞回肚子里那樣不舒服。
她艱難睜開黏在一塊的眼皮,眼前白色的天花板在眩暈的視線里竟泛出幾分彩。
像是窗外折射的光斑的顏色。
岑芙試著動了動手指,流動略慢的空氣在她指尖縫隙中穿梭,有些涼,吹干她紋理中的汗。
一陣刺痛傳來,她低頭,盯著自己手背上還插著的輸液管,一些回憶像是翻頁動畫似的出現在腦海里。
劉導侵犯欲極強的眼神和不慎服藥后渾身不受控的沉昏帶給她的恐懼還縈繞在心頭。
而救自己的那個男生也并非許硯談,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以后都經歷了什么。
岑芙皺起了眉頭,因為害怕后背又冒出一層汗。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病房門傳來被打開的聲音。
岑芙渾身抖了一下,剛醒的眼眸死死盯著門口的方向。
隨后,在看見許硯談的瞬間門松下去身型。
許硯談手上拎著一個保溫桶,這樣人間門煙火的物件與凌厲風行的他搭配起來有些滑稽。
兩人隔著空氣對上眼神。
他率先收回視線,仿佛沒多余情緒,淡得岑芙心里酸澀。
許硯談過去,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岑芙受不了他這副冷淡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逃過一難后的后怕宛如將她拋在漲潮后的孤礁上,她瘋狂地渴望他給予的安全感。
岑芙顧不得手背上嵌入的針管,掙扎著坐起來,抓住他的衣擺,急著張嘴“許”
柔軟的嗓音脆弱又沙啞,他的名字消逝在她的唇邊,岑芙眼角怔了怔。
因為昏迷太久,剛醒來,嗓子已經干涸到發不出聲音了。
這一聲未叫全的名字,也徹底打碎了許硯談表面掛著的那層郁。
他又怎么舍得對她擺臉色。
“嗯。”許硯談應她,同時偏頭,再次給予她眼神。
這次的眼神不再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