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里是”
還沒等他醒神,簾幔被一只手撩開了,屋里很暗,只點了一盞燭火,蕭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眸光柔和地看著他“林郎醒啦。”
“二、二姑娘你怎么會”林子葵突然驚醒,也突地想起來了,下午發生了什么。
蕭復故意失落地道“林郎忘了,自己醉酒后,對我做了什么么”
林子葵“”
林子葵“我真的我難道真的。”他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腰帶散開,有些凌亂,發冠也散了。
“二姑娘”他艱難地咽了下唾沫,眉眼間俱是驚惶,“我可是,對你做了,不、不端正的事”
“林郎你,”蕭復嘴角翹起來,“抱著我不撒手,抓著我的手摸來摸去,說我身上真好聞。”
林子葵“”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那樣做了
他呆滯了好一會兒。
蕭復傾身,眼眸里有流光在閃爍“你不記得了么你還會把下巴放我手里。”
林子葵隱約有點印象,表情更呆滯了。
“二姑娘,我”
他面紅耳赤的,一邊連聲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系腰帶“我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我,我過兩日,就回金陵向令尊求親于你”
說完,忙將懷中的平安扣取了下來。
“這是家母留下的,不是什么貴重物什,就是一個尋常的料子,祖傳下來的,到我這一代,我娘親交代過,是給、給兒媳婦的。”
蕭復的手遲疑了下。
林子葵將捂得溫熱的平安扣,放在了他的手心,眼神真誠,純質得叫人動容。
蕭復的手心平攤著,有一瞬覺得不該收。
收了,就好像意味著不一樣了。
林子葵面頰紅透了望著他“二姑娘,你,收下吧,我自知貧窶淺陋,配不上你,我向你發誓,會努力考取功名,留在金陵做官的,明年考不上,我便再等三年,總能考得上的我一定會讓你做進士夫人的”
他心知一塊平安扣證明不了什么,腦子想起里還有一些契書,放在了唐兄那里。
蕭復望著他的眼神又沉了一點,什么也沒說,手指慢慢將這枚平安扣捏住,收進了懷中。
林子葵看他收下,也松口氣,連忙下地找鞋“我的鞋,鞋呢”
“你的鞋臟了,我讓元武去給你刷鞋了,還沒干。”
“那、那我”
“穿我的鞋吧。”蕭復提了一雙給他,“我男裝多。”
“嗯。”林子葵沒有拒絕,兩只腳穿進去,發現這雙鞋比他想象中還要大了些許,自己穿上,都大一點,二姑娘這腳可真是莽啊
哪有女子,生這么大雙腳的
心里感嘆了句,林子葵站起身來,蕭復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他的肩上,這件大氅寬敞,裹上立刻顯得他更小一只了。
蕭復說“你那件斗篷也臟了,我丟了。”
林子葵表情一愣。
蕭復注意到了“很重要么”
林子葵“是中舉那年,我爹送的。”
蕭復“沒丟遠,我讓元武給你撿回來洗干凈。”
“謝謝二姑娘,我自己洗吧。”
蕭復沒理他“你可以喚我照凌。”
林子葵順從“照凌姑娘。”
蕭復“”
也可以。
蕭復投喂了他一碗姜湯,便體貼地將他送回了洗心堂,一路漫步過月色,林子葵站定在風燈下,將身上毛茸茸暖烘烘的大氅脫下來還給他“二姑娘,多謝你的披風。”
蕭復“不用跟我客氣,對了,你那糖還有么”
“麻糖”
“另一個。”
“梨膏糖啊。”那是買給墨柳潤喉用的,梨子和枇杷熬化了凝結的,林子葵說“還有一些,二姑娘你愛吃么我去給你拿。”
很快,林子葵就拿了一包出來,蕭復揣上后,又叮囑他“晚上不要看書了,你的書都被我沒收了,既要養眼睛,燭光下不能用眼,大夫沒有交代過么”
林子葵仰頭看著他,然后點頭“好,我今晚不看書了。”
“答應我了呀。”蕭侯爺伸出一根尾指給他。
林子葵表情呆呆的。
蕭侯爺見他不動,主動用尾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三下“笨啊書呆子,拉鉤,便是互換旨意的意思,你念那么多書,沒見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