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可見門扉緊閉,二姑娘好像不在。
元武也回頭望了眼,想自家侯爺,多半也沒把這林舉人放在心上,侯爺一向沒什么耐心,沒成想林舉人今日卻送了木炭來。
他瞅了眼,還是優質炭,不是便宜貨。
元武:“公子稍等,我知會我家主子一聲。”
“好。”林子葵擔心這炭入不得她眼,有些忐忑地點點頭,炭火重,他有些抱不動了。
元武推門進去,對蕭復說:“侯爺,林公子送了兩箱紅螺炭來。”
“紅螺炭”蕭復掃向元慶。
元慶也納悶:“兩箱紅螺炭這怎么也要十兩銀子吧。他不是沒錢么”
蕭復也有些意外,眸光從窗欞掃過去一眼,見林子葵入冬還穿著薄料子,衣物都是尋常布料,還被炭灰給弄臟了。約莫是抱這炭火累了,林子葵臉色緋紅,額頭出了一層汗珠,水瑩瑩地淌著,站著乖乖地等待。
這書生啊
他就這么喜歡自己了
蕭復透過窗欞看著他一會兒,扭頭對元武道:“去收下吧,跟他說聲謝謝。”
元武轉達謝意,林子葵沒見到蕭復,心情有點低落,拱手告辭,剛走沒幾步,背后“啪”地一聲,一顆小石子兒輕地彈在他的背脊上。
傳來一道清朗嗓音,勾住了林子葵的步伐:“林郎,你腿腳可好些了”
他回過頭去,但見自己那未過門的娘子,身著男子打扮,修長手指撩起竹簾,一雙桃花眼含笑看著自己。
林子葵還未作答,蕭復趴在窗臺,芭蕉葉下,手指朝他輕輕勾了一下:“若是好些了,進來同我吃茶可好幾日不見林郎,我心里甚是想念。”
奇怪,明明二姑娘看著似個男子,不是自己曾想象過的溫婉賢淑,可愛動人,可林子葵還是不受控制地臉紅了。
他想,許是今日的冬日陽光太過明媚了吧。
誠然想進,林子葵還是不好意思:“二姑娘,我身上臟,就不進來了。”
他可不敢隨意進女子閨房,若讓肖大人知曉了,那還了得
蕭復看他臉上有一條炭灰,便扭頭讓元慶倒了一杯溫水給他:“讓他擦擦臉。”
元慶端著水出去,說:“主子給的。”
“多謝兄臺。”元慶還沒說完,林子葵便一飲而盡,說,“我喝了,勞煩您跟二姑娘說一聲,我走啦。”
“等等,”蕭復喊他,“小書生,你背后書袋里,背的什么”他看著像吃的。
果然,林子葵說:“是麻糖”
他遲疑了下,解下書袋道:“二姑娘吃么”
“吃,”蕭復伸手笑,“你給我拿進來。”
林子葵猶豫了下,瞄了眼那人高馬大的護衛,緩緩抬腳走了進去。
院中幾株白梅,檐旁一株大芭蕉,他的臉就在那芭蕉葉下,暗繡金緞的紅衣,襯一張眉目如畫的臉龐,濃得近乎艷麗。
林子葵走近了,即便看不清,眼神仍舊不太敢直視他,將麻糖透過窗欞遞給他道:“只是尋常食物,二姑娘給。”
“我不挑食的。”蕭復嗓音很輕,“這麻糖是什么味道我沒吃過。”
“是芝麻做的,又香又甜。”
“是么,”蕭復又看見他臉上滑稽的炭灰,沒忍住道,“林郎,方才我讓人給了一杯水,是給你擦臉的。”
“啊這”林子葵想到自己居然喝了,尷尬地埋下頭,用袖口去擦臉,可他袖子也是臟的,越擦臉越臟,忙里慌張地說,“二姑娘,在下失禮了。”
“你別擦了。”蕭復去找了一條帕子,蘸了點茶水,上身從窗戶探出去,在林子葵不明所以的神情下,一只手捏過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臉龐的炭灰上擦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