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嗎?”童箏問。
“嗯,吃了。”童洋點點頭。
童箏忍不住向里屋看了看,側耳聽了聽。
眼下是晚上八點來鐘了,可冷梅好像不在家。
童洋笑了:“俺媽約會去了。”
童箏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童虎去世兩三年后,冷梅也相親過一兩次。
后來都不了了之了。
最近幾年再沒見她相親。
這怎么突然又開始了?
仔細想想這也是必然的。
嫂子都奔四的人了,再不找恐怕下半輩子真得一個人過了。
童箏嘆口氣:“那我明天再來吧。”
“俺媽過會兒該回來了,外面天都這么黑了,多不安全……”
“對啊,我去迎迎她……”
童箏頓時精神抖擻了。
大人啊有時候還不如小孩子活的通透。
從樓上下來走了會兒,來到冷梅回家必經的路口,童箏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等著。
童洋說自己老媽一會兒就回來,其實并不是一會兒。
童箏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冷梅的影子。
但童箏一點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街燈閃爍、華光溢彩,恍然間童箏仿佛回到了年少的那些時光。
紅衛兵小將懷念轟轟烈烈的年代,倒不一定是懷念那種兇殘野蠻,他們懷念的其實是自己的青春歲月。
知青也一樣。上山下鄉異常艱苦、飽受折磨,但那也是他們最美好的青春歲月。
如今,大哥哥大姐姐們都已經邁步向前,走進新時代、新生活了,童箏卻依然停留在原地,無限感慨。
“傻瓜!你站這里干什么?”一把雨傘舉到童箏頭頂。
原來,不知不覺中,天空已飄起綿綿細雨。
冷梅站在面前,舉著雨傘笑顏如花,像一束光照射過來。
“嫂子!”童箏忍不住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走!家去。”
冷梅過來挽起童箏的胳膊。
童箏靠緊了冷梅,冷梅又把他的胳膊挽的更緊一些,兩人打著一把傘,依偎著往家里走去。
童箏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感覺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用力,這份美好就消失不見了。
“你要加油啊!”冷梅冷不丁來一句,就像當頭棒喝一般,把童箏拉回現實。
他當然知道冷梅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沮喪:“知道了。”
冷梅還意猶未盡:“其實啊,你稍微上點心就行,小周對你很有意思呢。不過,女孩子嘛,總是矜持一些,要等著你主動一點。”
“大嫂你呢?”
“我啥?”
“你也是那樣矜持的人嗎?”
“哈哈,嫂子是啥樣人你不知道啊?嫂子大大咧咧,沒心眼兒,哪會什么矜持。”
童箏嘆口氣。
“怎么了?你這個家伙?這段時間老看你這樣,想當詩人了是吧?”
“哈哈,沒事。對了,嫂子你相親怎么樣啊?”
冷梅皺著眉頭看看童箏頭頂。
“感覺他沒有一米七五……”
“還一七五,你穿高跟鞋跟我都快差不多了。”
“哈哈,這個高跟鞋還是你上次給我買的,感覺有六公分呢。”
“嗯,差不多。”
“好看嗎?”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