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除了玻璃碎片劃破的地方外,沒有非常明顯的傷口,地上的出血量也非常稀少,顯然不是因為受到外傷而去世的。
他帶來的保鏢與制藥公司高層的人不知道為什么發生了沖突,兩方人扭打在一起,即使大部分人的身上已經掛彩,卻也沒有停手,大有不死不休的征兆。
至于那個制藥公司的高層,他杯中的雞尾酒也已經少了一半,銀色的子彈還沉在杯底,而他一個人抱著頭蜷縮在角落,比起害怕更多的還是恐懼。
不是對這混亂的場面,也不是對自身的生死存亡。
那是發自內心的,更深層的恐懼。
酒保和侍者都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道躲在了什么角落。
酒吧里僅有的沒有出現異樣的,就只有盤星教高層,和那個貓眼的青年。
前者渾身僵硬,眼見著西園寺綺梨從衛生間里走出,男人的目光立刻追隨她而去。
他雙腿彎曲儼然已經準備起身,可在發現西園寺綺梨無意和自己打招呼后,他只能不自然地坐下,垂下頭收回自己的視線,裝作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事實上他很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想要逃離這里。
但是他不敢。
坐在中間的那個人是猝死的,躲在角落的那個人肯定看見了什么,還有那些纏打在一起的保鏢,這群人一定也看見了什么。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對方不一定是人類的模樣。
這個經歷了兩代教主、知道教內諸多秘密的盤星教高層偷偷地看了眼西園寺綺梨。
他太熟悉這張臉了,盤星教內曾藏有不少這個女人的畫像和雕塑。
這些原本都只有歷代教主才能看見的,而他也是在如今的新教主夏油杰上位、對教內進行清洗整頓時,才有幸看見那些東西。
男人不知道那位冷酷的新教主在看見那些畫像和雕塑時,為什么會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但是他卻很清楚這個女人能做到什么。
他必須要逃。
他必須活著逃出這里。
然后將這個女人出現的消息,獻給那位新教主。
盤星教的高層再度悄悄地看了眼西園寺綺梨,又看了眼她讓人送來的那杯金湯力。
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可當視線觸及那杯中的酒水時,他卻覺得一切都變了模樣。
酒還是那杯酒,可清澈透明的液體卻一點點染上了奇異的色彩,變得渾濁粘稠。
詭異的汽泡咕嘟咕嘟地從杯口冒出,如同魔女剛剛熬煮好的魔藥,散發著不祥的氣息,男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不敢將視線移開看向他處,只能攥緊掌心里剛剛向侍者索要的小餐刀。
疼痛從掌心傳來,男人瞬間清醒。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悄咪咪地看向周圍,當他發現那些保鏢還在互相廝打時,他這才松了口氣。
西園寺綺梨對周圍的一切異常都熟視無睹。
她徑直走向那個貓眼男人。
那杯金湯力還原封不動地擺在他的面前,漂浮的冰塊逐漸有融化的跡象,而他正在埋著頭玩手機。
男人戴著一副黑色的耳機,也不知道里面里正在播放什么,讓他對這周圍一切異動也置若罔聞,直到陰影落在他的身上,男人這才有所感知地抬頭朝她看去。
他摘下耳機,語氣溫和“有什么事嗎”
西園寺綺梨不答,只是笑著反問道“我可以在這里坐下嗎交易對象先生。”
貓眼青年“”
貓眼青年“啊”
貓眼青年的慌張絲毫不差地落在西園寺綺梨的眼中,這讓她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成了充滿信心的囂張。
仿佛是要印證她的猜想是正確的一樣,就在西園寺綺梨拉開椅子坐下的同時,她的通訊器里傳來了一聲急促驚慌的叫聲。
西園寺綺梨仔細聽了聽,通訊器那頭的波本似乎是在說
“西園寺綺梨你瘋了嗎這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