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檸橙不會為此內疚,食色性也,天經地義,也并不需要正在誠意探討是否要走進婚姻殿堂的對象僅因為觸碰到自己就感到冒犯。
“就是、其實。”她根本不怎么擅長表達,又因為是癡迷許多的心上人而有反向加成,故講得更為磕絆。
林尋舟耐性十足得聽下去。
晏檸橙深呼吸,胸腔劇烈的起伏,終于理順了思路,從頭連續得講起,“我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你這樣做有冒犯到我,其實在哪里都可以的,摸腰與摟腰都不算事什么過激行徑,但你能提前通知我一下,讓我做個心理準備嗎”
“這樣。”林尋舟頷首,模仿著她的語氣回,“那在哪里可以不提前告知,桃桃能幫我舉例嗎以后我會規避。”
“”規避個錘子,晏檸橙氣鼓鼓地別開腦袋,額頭貼著車窗,小小聲回,“隨便你吧。”
林尋舟按了按她的發旋,溫柔哄,“不鬧了,那你。”
晏檸橙搶答,“我還沒選好日子。”
林尋舟曲肘撐車窗望著她,勾唇笑了,“我只是想問,桃桃想去哪里,沒有再催的意思,你可以慢慢考慮的。”
晏檸橙默然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自己跳了步驟,就差把我舉雙手同意我們這門婚事貼腦門上了。
“等下要一起吃宵夜嗎”再尷尬也還是要繼續,晏檸橙順下去。
林尋舟干脆應,“好。”
晏檸橙報得是個小區名字,黑色邁巴赫在夜色里穿行,林尋舟連了cary,熟悉而陌生的前奏響了很長。
直到女聲開嗓,驚艷得咬出第一句。
“誰沒有一些刻骨銘心事,誰能預計后果誰沒有一些舊恨心魔,一點點無心錯誰沒有一些得不到的夢,誰人負你負我多”1
月色掩映在林立高樓間,晏檸橙凝視著后置的街景,不經意間就被拉拽回了十五歲的跨年晚會。
那時她被莫莫求著一起去表演,莫莫獨奏鋼琴,她被迫唱得就是這首笑看風云。
私立學校活動多,辦得也盛大。
林尋舟負責主持工作,晏檸橙提著禮服裙上臺,與他擦肩時回眸粲然,正好撞到他掃過來的眼神,于是起調時亂了拍,起高了,硬著頭皮升key唱完了全程。
故友決裂,而少女時代以為得不到的夢,就在身旁,觸手可及。
十年蹤跡十年心。
人生還真是反復無常到難講明。
“我很久沒聽過這首歌了。”晏檸橙低聲講。
林尋舟把玩著打火機,幽藍的火苗在勻稱骨節間躥出,輕描淡寫回,“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老舊小區改造后上了門禁,外面的車行駛不進去,行人倒是自由出入的。
他們在小區外圍下車,六月初的帝都夜里微涼,外露的脊背被風一掠,晏檸橙繃緊身子,不受控的打顫。
下個瞬間,肩頭微沉,林尋舟的西裝外套搭在她身上,裹挾著溫熱的體溫,驅散了深宵寒意。
“夜里涼。”男人挽著袖口解釋自己的行為。
昏黃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拖得斜長,在遠處交匯成一點,晏檸橙揉著鼻尖講,“謝謝。”
林尋舟把袖子向上折了兩折,露出精壯的手臂,抬頭緩緩答,“我不接受你的謝意。”
晏檸橙無措地站著。
風把他的后半句送來,“這是我該做的,你不需要為此道謝。”
林尋舟亦不問晏檸橙要帶他去哪里,他們進得是個老舊小區,原來是國企的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