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自己從小到大要比發小家境好、學習好,后來更是比他工作好。發小是高中肄業欠了一屁股債的賭狗,而他再怎么說也是上完大學家里幫忙找了正經工作的,沒道理對方可以賺到錢他不行。
他缺少一個機遇,一個讓發小從落魄賭鬼變成自己高攀不起的大老板的機遇。
就在這樣的蝕骨的妒忌與揮之不去的不平中,有一天,這個“探索者小隊”也找上了他。
聽聞他也得到了加入探索者小隊的資格,發小沒有說別的,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告訴他自己能活下來離開那里已經是萬幸,那里的一切都要比外面危險許多。
一旦進入那里,想要離開很難,想要活著離開更難。他唯一能給自己的忠告只有小心隊友,未知空間之后危險不僅來自于外界規則與未知生物,更來自于身邊的隊友。他就曾經碰見過探索者中的毒瘤楊培,那場探索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其他所有人都被楊培在任務過程中逐漸殺光了。
陳飛當時只以為發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跟他夸大事實裝可憐,結果誰能想到自己第一次探索就撞上了楊培。
在看到楊培手起刀落就直接殺了一個隊員的時候,還在做著衣錦還鄉夢的陳飛終于意識到,他發小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會死在這里,死在楊培手上。
“有人”陳飛站在電梯間,聲音發澀,“有人換病房嗎”
沒人回答他。
隨著大家一一說出自己分配到的樓層,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和陳飛分配在一起的會是誰。
“你,你們腫瘤科單人單層,要不要和我換一下。”陳飛一把抓住后面分到腫瘤科的一個人,擠出一點艱澀的笑意。
“啊”那人忽然被陳飛抓住,嚇得立馬甩開陳飛的手,避之不及似的,“我就不了吧,我覺得單人單層挺好的。”
“我們兩個女生住在一起比較方便。”一起分在精神科的兩個女生也不管是否會分在一個病房了,趕緊湊在一起回絕道。
陳飛臉上笑容不再,眼神逐漸在最后一組的白燼述魯長風兩人身上停住。
魯長風人高馬大,他肯定不敢下手。但白燼述就不一定了,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個架都沒有打過的小白臉。
只要和他換了房間,只要離楊培遠一點,他也可以像他哥們那樣活到最后
他一定要活到最后。
剛剛當著所有人的面楊培尚且敢直接殺人,那等到他們進入病房后,其他人都住在別的樓層,楊培要是想殺他豈不是隨隨便便砍瓜切菜。
誰和楊培單獨待在一起誰就是死的命
“你你跟我換”想到這里,陳飛轉向白燼述,伸手就要槍他手里的單子,“把你的住院單給我”
“哥們,”魯長風見狀趕緊站出來,“住院單上都寫了名字,還發了住院手環,這換不了吧”
“對,手環,手環”陳飛被恐慌占領了思緒,像是得到提醒似的,伸手就將手上的手環扯了下來,“換了手環,就能換病房了”
隨即他心思一轉,視線逐漸落在了其他人的手腕上。
既然沒人同意,那他不如強搶。
和短發女生一起被分配在精神科的另一個女生立馬明白了他想干什么,趕緊捂住手腕,生怕陳飛發瘋要來搶她的手環和單據。
其他人見狀也朝后退了幾步,一群人連連后退,倒是把還站在電梯門口的方醫生和白燼述變成了站在最前面的人。
“大、大夫,”陳飛見其他人起了警惕,搶手環換病房無望,只好一咬牙,抓住白燼述的胳膊就朝醫生喊道,“我不是這個科室的我不是普外科的我掛號掛錯科室了他才是”
白燼述被他拉的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走廊邊一直看熱鬧的楊培終于發出一聲清晰的嗤笑。
隨即,這聲嗤笑像是宣判了陳飛的死期一樣,沒等醫生做出反應,陳飛終于腿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
魯長風見白燼述從自己身邊被拉出去,有些急地想把他拽回來,白燼述抬眼看了一眼已經注意到他的方醫生,對著魯長風擺了擺手。
現在再把他拉回去也沒用了。
彈幕也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