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義給了岳峰一個他認為十分中肯的評價,他這個評價應該很客觀了,因為他覺得岳峰的確很聰明,而且也很有前途,不是草包。
但是岳峰畢竟年輕,而且經歷的事情少,這樣的年輕人性格必然沖動,做事常常也不顧后果,從而自然而然的會惹事生非捅簍子,這樣一個人擔任洛陽令,對洛陽縣衙來說是福不是禍。
可是魏元忠并沒有給予他贊賞,而是依舊端坐著,神情古井不波,過了好大一會兒,他道:“岳四郎和普通年輕人不同,此人出身于掖幽庭之中,那可是個如同人間地獄一般地方!
泉義啊,你不要小瞧年輕人,比如現在天后身邊的年輕人上官婉兒,你覺得此女如何啊?是不是也太年輕了?”
“啊……”梁泉義忍不住驚呼一聲,臉色一下變得十分的精彩,他道:“魏大人,您……您怎么提到了上官待詔了?上官待詔乃是奇女子,其心思城府比之大人也不弱啊!此女……難得,實在是太難得,天后慧眼識人,選此女為左膀右臂,著實讓人贊嘆!”
魏元忠冷笑一聲,道:“那就是了,岳四郎也是出身掖幽庭,和上官婉兒并沒有什么差別!汝為何就料定岳四郎是年輕氣盛,而不是故意為之?”
梁泉義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元忠說的是什么話?他竟然把岳峰和上官婉兒相提并論?我的天,這兩個人一個地上一個天上,相隔何止千里之遙?他們能比得了么?
魏元忠瞟了一眼梁泉義,輕輕的搖頭,而后扯開了話題道:“好了,我們換一個話題吧!我們現在就說說眼下的事情。我魏元忠被朝廷貶斥,可以說是從天堂下到了地獄,你以為朝廷不知道我魏元忠這號人?還是天后不知道魏某的才華和能力?”
他頓了頓,又道:“我為洛陽縣丞,就算是再有作為,再有政績,在天后眼中,魏某人還是當年的那個人,能有何用?終究還是老死在任上,不會有任何結果!
相反,如果我為了一點點權力,而把人逼上了絕路,狗急能跳墻,萬一反讓別人算計,自己可能要落得更凄慘的下場,我已經年過半百了,還有那個必要否?”
梁泉義點頭道:“聽大人一席話,泉義茅塞頓開!”
魏元忠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是一頭霧水吧,還茅塞頓開!去吧,去吧,衙門里的事情你多聽,多看,少說,少言!”
魏元忠穩坐釣魚臺,張橫卻是坐不住了,張橫現在最為倚重的人便是魏生明了,魏生明手底下的捕快王一發是最好用,用得最順手的,這家伙現在被岳峰給廢掉了,張橫倘若再沒有行動,他可能會面臨很凄慘的下場。
張橫這個縣丞當得窩囊啊,本來他走馬上任的時候是想著能手握大權,揚眉吐氣,好好的干一番事業的!可是魏元忠這個老東西奸詐狡猾,當頭就給了他一棒,讓他這個想法成為泡影。
他使盡渾身解數,結果魏元忠還是魔高一丈,硬是把他給壓住,張橫心中苦啊!如果他再丟掉了魏生明,他就可以打道回府,這個縣丞不用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