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魯法爾的滿腔怒火還沒來得及發泄就被人蠻橫的打斷,他自然是朝那人望了過去,可當他看清楚是誰的圣光法術擊中自己并把自己推開后,這位獸人老兵的內心又充斥著不滿和疑問。
“你瘋了嗎,先知?”
德拉諾什也啞然地望著突然出手將自己父親震開的維倫,剛才的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回過神來了,連歪掉的頭盔都來不及扶,先跑到了薩魯法爾身邊,安撫道,“父親,我沒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混亂之中,還好維倫保持著基本的理智,他僅僅只是用法術推開了薩魯法爾,并沒有傷害到薩魯法爾,否則他們現在是不大可能站在原地交談的。
獸人與德萊尼之間本身就有著極深的信任裂痕,哪怕是并肩作戰的經歷能彌補上一些,但任何微小的變動都有可能令這傷口裂開,甚至比以往更加深刻。
就連對獸人保持著仇恨的瑪爾拉德也因為維倫的舉措而驚呆了,因為他可以理解任何一個德萊尼因為想要報復而阻攔一名獸人,但在他的想象里,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維倫。
可作為守備官的職責讓他還是立馬拎著錘子站到了維倫和薩魯法爾中間,現在的情況太過特殊,他必須保證雙方的沖突沒有觸及原則,而德萊尼這邊的原則就是先知的安全不能受到威脅。
薩魯法爾看著周圍的獸人和德萊尼,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刨根問底的最好時機,而且從德拉諾什因為敵人出爾反爾的偷襲而差點喪命的憤怒暫時消退后,他讓德拉諾什先行離開,讓他先把士兵領到正軌上,自己留在了原地。
“我需要一個解釋,先知。”
思索良久,薩魯法爾還是問出了這句話,盡管他自己抱著對德萊尼這個種族的愧疚,但眼下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成為埋在他們暫時同盟中的隱患,作為統帥的薩魯法爾沒法坐視不管。
瑪爾拉德本想要攔下朝維倫走過去的薩魯法爾,但一道聲音讓瑪爾拉德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沒事,瑪爾拉德,讓他過來吧……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維倫的聲音蒼老了許多,他半跪在地上,那根跟隨了他萬余年之久從不離手的納魯之杖也被他隨意的扔在地上,而他的懷中躺著的,正是已經瀕死的拉基什。
薩魯法爾走到維倫的跟前,“你……和這個惡魔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的兒子。”
如此簡短的一句話,卻讓薩魯法爾和瑪爾拉德皆是愣在了原地。
先知的……兒子?
這仿佛是個極其荒誕的笑話,被譽為圣光化身,受到無數人尊敬和愛戴的德萊尼先知的兒子,是個手上沾滿鮮血、殺人如麻而又陰險狡詐的惡魔軍官?
薩魯法爾那滿腹的怨氣和憤怒在這一瞬間都化成了不知道該說什么的糾結和震驚,足足沉默了十幾秒,他才問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們?”
維倫干瘦的手指在拉基什的臉龐上拂過,這位頂天立地,從未對任何一名惡魔低頭折腰的先知此時卻佝僂地像個手足無措的普通老人。
圣光可以治愈病痛和傷勢,可拉基什是一名被灌注了邪能之力的惡魔,維倫的圣光根本無法治愈他,哪怕是最溫和的治療法術,也會像烈焰一樣灼燒惡魔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