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厚厚的棉簾被人推動。
姚宣辭想轉動視線,卻發現自己的視角根本動不了這只是一場夢。
他猛然清醒。
夜色靜謐無聲,清冷的月色透窗照進房里,借著月色清晰看見檀色帳頂。
最后一眼,推開厚簾的是那一雙白皙的手。
這場夢境極度清醒又近乎真實,醒來后只余下無盡的疲憊感。
姚宣辭揉著兩下微痛的太陽穴半坐起身子,冷淡平靜的鳳眸里透著股幾分煩躁之意。
明知那只是一場沒頭沒尾無須在意的夢,卻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無聲無息的發生改變,脫離了他的掌控。
青年那雙好看的眸子漠然垂下,這種快要失控的感覺他不喜歡,若這夢是一場預示
薄薄的軟被隨著坐起滑至腹間,凌亂的衣襟敞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隱約可窺見流暢線條下的結實胸膛。
他隨意斂了下衣襟,穿著單薄的白袍寢衣赤腳踩到地上,點上燈火后,借著那抹朦朧昏黃的燭光,探手從木施取下外袍。
待打理好儀容穿戴整齊后,姚宣辭漫不經心系著腰間束帶,冷淡喚了聲,“墨崖。”
很快,一道快要融入夜色的墨影推門而入,規矩的立在垂月木門外,“公子。”
“備馬車,去接世子妃。”
墨崖聞言一愣,特意看向屋外確認了一眼,耿直道,“公子,眼下剛過雞鳴丑時,黑燈瞎火的,溫大人上朝還得等倆時辰呢。”
您這去得忒早。
姚宣辭走出里室,冷冷瞥他一眼,“你廢話何時這般多”
墨崖“”行,看樣子公子心情差極了。
“屬下這就去備馬車。”
他說罷提著劍,飛速逃離廂房,怎料一出院門就險些與一個提燈婢女撞上。
對方被他嚇得一激靈,驚叫一聲連連后退,結果腳軟摔倒在地,手里的燈籠也滾落到一旁。
墨崖連忙撿起燈籠,探手,“你沒事吧”
借著燈光,他看清那婢女清秀的眉眼,眉頭緊蹙,“你來此處做甚”
那婢女也認清眼前是何人,頓時沒好氣道,“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她起身禪了禪沾到衣擺上的塵土,“我家姑娘夢魘了睡不著,想來尋世子爺問問,他以往時常失眠,姑娘送給他的安眠香可還有余”
“這都多久了,我家公子夜夜睡得香,那安眠香早就用不上了,找起來也麻煩。”
墨崖還得去備馬,只匆忙道,“白鴉不是守在你那邊,缺什么找他就是,快些回去吧,被人撞見就不好了。”
婢女見他這敷衍的態度不由得惱火,一把拉住他,“往日我家姑娘對你不錯,你就這么回報姑娘的”
真是好心喂了狗,白眼狼
“”墨崖心道,把他一個侯府侍衛當做國公府小廝,指使著風里來雨里去的,算不錯
要知道白鴉守了東苑這幾日,被折騰得那才是叫苦連天。
見墨崖心虛的沉默,她輕哼著搶回他手中的燈籠,“你這急匆匆是要去作甚,世子爺可醒著”
“去接我家世子妃。”墨崖不想與啰嗦,“侯夫人那里也有安眠香,你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說罷腳步匆匆離開。
那婢女氣惱地瞪著他的背影,這墨崖總是缺根筋,她家姑娘派她來這兒自然不是求那勞什子的安眠香。
那溫氏也是矯情,自己留宿娘家還讓世子爺大半夜去接,就不能自己走回來
她看著面前緊閉的院門,心中一橫,直接抬手推開。
侯夫人說,溫氏那幾個陪嫁而來的親近人也跟著回去了,這清瑜院里只有侯府的人。
她家姑娘日思夜想,夢里都在惦念著世子爺能多陪陪她,眼下正是合適的機會。
婢女借著燈籠那微弱的燭光照亮,輕手輕腳走進院里。
待穿過了前堂庭院,她提燈跨過月洞門,便瞧見遠處正廂房那處亮著光,按捺住心底的雀躍欣喜,頓時加快了腳步。
走到庭院中間,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從里拉開,婢女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