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汲取大哥的教訓,要學會藏拙,學會保護自己……朱棣思索了許久許久,等他抬起頭的時候,道衍已經消失不見了。
朱棣微微沉吟,突然伸手握著額頭,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燕王病了!
朱棣因為大哥死去,悲傷過度,不能理事,相比起其他藩王,針對變法的問題,并沒有急著表態。
而此刻的京城,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太子朱標停靈七七四十九天,時間超長……按理說,朱標感染瘟疫,應該盡早出殯,但卻沒人敢跟朱元璋講,畢竟皇帝太舍不得兒子埋進土里了。
倒是這些天,不論是東宮,還是那些太醫,太監,宮女……偶然有人身體不舒服,但是卻沒有嚴重的瘟疫出現。
一直在密切觀察著這些的柳淳漸漸有了猜測,朱標應該是感染了瘟疫沒錯,但他是那些帶著病菌的百姓,傳給他的。
有的瘟疫會在人群之中傳播,毒性越來越厲害,但也有的,會越來越衰弱……柳淳不是傳染病的專家,也沒有先進的檢測手段,他弄不清楚朱標感染了哪一種瘟疫……或者說,暗害太子的人,也未必懂得瘟疫的情況!
但問題來了,他怎么知道,一定能殺死太子呢?
是不是另外有手段?
還有補刀的人嗎?
柳淳不斷思索著,想要找出真兇!
唯有如此,才能告慰朋友的在天之靈!
“殿下,我會給你報仇的!一定!”
柳淳暗暗發誓。
他每七天都會去東宮拜祭,從來沒有間斷。
這是第六次了,下一次朱標就要出殯安葬不管貴為太子,還是普通的百姓,最后的歸宿都是一抔黃土。
柳淳顯得十分落寞,感傷。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柳府,剛坐下,徐增壽就來了,四公子變顏變色的,“我聽說陛下去穎國公府邸了!”
“什么?”
柳淳驚得站起來,本能感到了不妙,“陛下……要干什么?”
徐增壽哀嘆,“我也不知道,但這消息是我大哥傳出來的,他今天當值,穎國公沒有去五軍都督府坐鎮,似乎今天是他的生日,下午的時候,陛下突然就過去了!”徐增壽遲疑道:“柳淳,你說陛下不是去賀壽吧?”
徐增壽偷眼看柳淳,發現柳淳的臉色慘白,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壞了!穎國公要出事了!
就在此刻,朱元璋當真出現在了傅友德府邸。
今天是傅友德六十五歲的生日,按照慣例,六十六歲是不辦的,也就是說,今年不辦,就要等兩年了。
兒子傅讓一片孝心,他也知道太子新喪,不能大操大辦,就只是家中的幾口人,做了幾道菜,陪著老爹吃一頓就是了。
傅友德原是沒有心思的,但他剛剛得了一個孫子,小家伙虎頭虎腦的,特別招人喜歡,老國公琢磨著喝兩杯也沒有什么。
可就在酒席剛剛開始的時候,朱元璋突然到了!
傅友德大驚失色,陛下怎么會來了?
他慌忙帶著一家人來迎接。
老朱掃了一眼,淡然一笑,“起來吧,朕記得你比朕只小了幾個月而已,咱們算是同年啊!”
老朱說著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酒杯瞧瞧了,并沒有喝下去,而是遞給了傅友德。
“來,朕祝你福壽雙全,子孫滿堂!”
傅友德接酒杯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