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周母又氣又羞,深覺勢單力孤,既氣阮家人不講道理,又氣當家的不愿意跟自己來,扔下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身后的阮母看著前親家遠去的背影,只當是一只落敗的公雞。
“還愣著干嘛,馬上吃飯了,趕緊去拾點柴火。”無人處,她面上才帶上一絲落寞。
阮柔回來的時候,只聽得阮母說起自己的勝利事跡,至于其他的,則一概沒提,她也不好問。
原本這件事就算了了,但沒過一陣子,周大伯又帶著小孫子上門。
周大伯家攏共只得一兒一女,家中的糧鋪自然由兒子繼承。偏下一代得了兩個孫子,大孫子今年八歲,性子機敏,已經跟在店里跑前跑后,日后定然要接家里的鋪子。五歲的小孫子卻仍是憨吃酣睡,萬事不愁。
兒孫多本是好事,可家產不夠分,就顯得不美了。
周大伯早就為此發愁,在鎮上尋摸收學徒的。
奈何這年頭,學徒不好當,五歲去、十五歲都不定能出師,期間師傅家管吃管住、沒有工錢,挨打受罵都是常有的,除了能學一門手藝,比賣身為仆也好不了多少。
周大伯家不缺吃不缺喝,兩個孫子都是當寶貝養大的,又哪里舍得送去吃苦受罪。
這不,從隔壁街的二弟那里聽前侄媳婦來鎮上當學徒了,一開始只當個笑話聽。可后來再琢磨琢磨,又去打聽了一番制香的手藝傳承,就動心了。
周大伯到底是在鎮上做生意多年的,有幾分見識,為人處事比周母不知強了多少,求人辦事,自然有求人辦事的姿態。
他特意備了厚禮,帶著小孫子一起上了阮家的門,態度客客氣氣,一點不提曾經周家的事,只請著幫忙說項說項。
奈何還是那句話,阮柔自己都是個小學徒,哪里能做得了東家的主,便也只能禮貌回絕。
周大伯倒沒為此生氣,只是兩家本就沒有什么交集,之后也只當陌路人。
再就是周母上門非要她回去上香的事了。
阮柔臘月二十三就從鎮上回來,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好對外明說自己不樂意,扯了鎮上師傅的大旗,也只能做戲做全套,臘月廿八這天一大早就溜了。
“嗨,你說這孩子,大過年的,沒心沒肺。”
阮父也笑”隨她吧。孝敬師傅也沒錯,人梨師傅第一次在這里過年,她做徒弟的幫忙看看,也是好的。\"
“敢情你們父女才是一邊的。”阮母道,”待會周家要是來人,你自個跟人說去,我可不出面。“
聞言阮父再不敢回嘴,臘月二十五他就收工了,如今無事可干,擔心對上周家的,只能悄悄溜到老伙計家里閑嘮嗑。
小石頭也早不見了人影,不知上哪家討食去了,阮母認命在灶頭前忙活起來,不一會也該有小孩子上門,她的零嘴還沒準備好呢。
周母幾次遇挫,如今也學聰明了。
要給兒子上香的大日子,她頭天晚上凈琢磨前兒媳這回事,一宿都沒怎么睡,外面公雞剛打鳴她就起了。
推推身旁熟睡的周父,”起來了,今天一大堆事情要忙呢。“
周父睜眼,瞧見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抱怨道”要起這么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