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曹娘子的眼睛也倏然亮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這一茬。
青州府臨海,有著大夏朝最為豐盛的海上貿易,每年的絲綢、茶葉等載出去,帶回來不知多少真金白銀。
這般大的生意,其后的關系糾葛自然也錯綜復雜,連在青州府享有一席之地的陳、田兩家,于海上貿易中也不過占得九牛一毛就可見一斑。
陳、田兩家同為制香世家,本是互相競爭,今年竟破天荒的聯姻,原因也在于此,他們想要聯手占得更大的貿易量,只是目前來看,希望不大。
“那霍老爺那邊,是你來聯系還是我來”曹娘子躊躇著問出了這個話題。
她雖然做了這么長時間的生意,可知道的到底有限,若洽談過程中出了什么差錯,后果他們承受不起的。
“我來吧。”陳問舟輕嘆一口氣,“看來陳家這邊要盡快了。”
他一日作為陳家二少爺,那就得在陳父之下,與人商談都得低一輩,也難有話語權,若分家出來,那才是一個能夠飯桌上平等交談的合作伙伴,且背后有陳家總不至于擔心被吞吃入腹。
對陳家,他是能用到的時候就用,還不至于清高到完全撇清干系,血緣也不是說能切斷就能切斷的。
“那我這邊先試著約霍老爺過來一趟。”曹娘子道,“等人到了,咱們再細談。”
“不,你可以說的仔細點,霍家的名聲還可以,藏著掩著倒顯得我們沒有誠意。”
“可,”曹娘子始終有些猶豫,這些事情霍家自己完全就可以辦到,若是全盤托出,就怕最后沒有他們的事。
“賭一把吧,贏了大賺特賺,輸了也不會更差。”陳問舟攤手,顯得特別光棍。
曹娘子無奈,起筆寫信,信里果然寫的特別清楚,隨著信件寄出,余下的便只能等待。
阮柔這邊制香的手藝也絲毫沒松,沒有匠人可以用,她就尋了有檀香的香木,回家讓阮父自制了幾支毛筆、扇子,效果果然很不錯。
且她如今這種是最簡單的,若是富貴人家,用陶瓷、玉石為料,筆管中空、設以小孔,再添置喜歡的香料,效果更佳。
總而言之,她的想法是可行的,至于生意上的事,則全由陳問舟和曹娘子做主。
而當事人陳問舟,也終于有了緊迫感。
原先對于分家,他是抱著能分最好、不能分也不著急的心態,如今不想自己與陳家牽扯過深,只得加快速度。
“問舟,你真的有把握”陳夫人到底有幾分顧慮,陳家家大業大,真要舍棄,也并非易事。
“娘,你就信我一次,即使這次不成,以后我總不會虧了您去。”
“你這孩子,”陳夫人無奈,“我哪里是擔心自己。”
“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就是分家我也還是陳家的兒子,哪天餓的沒飯吃,躺到陳家門前,親爹總不至于看我餓死。”
“你是真想分,不是一時意氣”陳夫人再次確認,這般大事,由不得她不謹慎。
“嗯,娘,我也不想你待在陳家受氣。等我以后娶了媳婦,兩個人一起孝順您。”
陳夫人就只是笑,“怎么,有心上人了”
“這事以后再說,”陳問舟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分家的事情您有辦法沒有”
“自然是有的。”陳夫人白了兒子一眼,她當陳家主母多年,怎么可能沒一兩個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