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舟熟門熟路的找到香料鋪子,是他早前打聽過比較靠譜的,這里魚龍混雜,不少拿著劣質低等貨騙人的。
阮柔眼光自然不差,考慮到要在京都久居,她頗為大方,將存貨不多的香料都買了個遍,鋪子里的掌柜大早上來個開門紅,笑呵呵吩咐伙計幫他們送上門。
買完東西,三人都不想回去,遂在京都繼續逛了起來,漫無目的,哪里熱鬧往哪里湊,最后,還去長公主府送的那座鋪面看了看。
正陽大街,是京都最為熱鬧的街巷之一,三層小樓鱗次櫛比,街道兩旁,整整齊齊的店面,皆熱熱鬧鬧開著。
至于屬于他們的那間門,甚至不用多尋找,因為只有一間門鋪子在如此熱鬧的街上關著門。
信步走去,阮柔拿出早前公主府送來的鑰匙開了門,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驚奇的是,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來,不知怎么想的。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曹娘子感慨,隨即問,“問舟,要是咱們先把鋪子開起來。”要是等青州府那邊不知得到什么時候。
阮柔接話道“趁熱打鐵,長公主府的余溫還未消,恰是好時機。”
“可沒有香料。”問題還是人手不夠,來京都前誰也沒想到。
“我們先做一些就是了,霍老爺不是說可以幫忙嗎”霍家如此財富,想來不至于騙人。
“那就干了。”三言兩語,陳問舟定了主意,“我下午就去跑衙門,先把契書交過去。”
大夏朝,要開鋪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開了,商戶要交商稅,凡行商行銷貨物,每千錢課稅一十,叫過稅;凡城市商人坐商銷售貨物,每千錢課稅三十,是戶部的重要收入之一,戶部看管尤其嚴格,若不報備私自開店,偷稅漏稅,輕則補繳稅款,重則有牢獄之災。
契書還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人情往來,少不得孝敬一一,這也是霍老爺說愿意幫忙的原因,有他的人幫把手,衙門才不至于剝層皮,正所謂錢財能通神。
明明準備先休息幾日,出了趟門,又變成了要開鋪子,時間門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中午,三人去京都最大的酒樓品嘗了下當地美食,京都貴人多,他們身份不夠,只坐在了一樓大廳,要了幾個招牌菜,即使如此,一頓飯竟然花費了足足三十兩銀子。
曹娘子看著陳問舟給出去的三錠白銀,忍不住心疼,“三十兩都夠家里吃幾個月了。”
“京都物價可真不便宜。”阮柔跟著感嘆,青州府,這樣一桌頂天了都要不了十兩銀子。
忽然,眾人齊齊想到了一個問題。
鋪子要開、契書要跑,可這定價怎么定
原先三人沒有考慮,是想著跟青州府一樣的價格,可現在想來,不大合適。
一來京都物價本就貴重,便是原材料和人工成本都要貴上一籌,一來,大家都賣這個價,偏你要低價賣,那不是憑空砸人家招牌嗎
“價錢咱們回去再好好商量,慧娘,香料這塊的成本你按照當地采買的價格算一算,表姐,京都一個人吃用一月的花用你也算一算,咱們好好合計合計。”
當即,從酒樓出來,三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各忙各的。
陳問舟去霍家請人幫忙引薦一番,少不得晚上應酬,曹娘子則繼續在京都閑逛,只是這一次逛的不是街上鋪面,而去往偏處去,瞧瞧京都的糧價菜價如何,一般店里的伙計工錢如何,總之瑣碎得很。
阮柔自然是回去制香,兼帶寫寫畫畫,估摸每種香的成本,一下午功夫,足足寫了一小本冊子。
及至天黑,曹娘子早已回來,依舊不見陳問舟身影,兩人不用等,徑自吃了飯,互相交流起來。
結果,不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