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娘子苦巴著一張臉,“物價起碼要貴上一倍多,這還不算大問題,我打聽到,若是沒有根基的商戶,少不得被那些衙役們上門叨擾。”
叨擾純粹是說的好聽話,實則仗著身份敲詐勒索,若是不給,各種問題給你找一遍,再不濟官府天天在你鋪子里蹲守,攪得客人敢上門,最后要么老實交錢、要么關門大吉。
他們在青州府沒人如此做,是因為陳問舟到底是陳家人,在府城有幾分顏面,兼之陳家每年往知府處送的銀子可不是白瞎的,自然無人再伸手。
而在京都,他們毫無根基,尤其這些衙役拿了錢,還會一層層往上遞送,整個利益網都是通的,不該碰的人家他們比誰都機靈。
阮柔皺眉想了一會兒,道“等這一批安神香出來,我再往那些官員府里送一份,收了東西總該有幾分庇護。”
“只能如此了。”曹娘子嘆氣,“難怪有人說,京城居大不易,要是沒口合適的營生,估計都活不下去。”
“也不一定。看街上那些人狀態,想來過得不錯。”阮柔忖度著,“應當還是重農抑商。”
士農工商,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想來在京都,盤剝一般百姓的事情反而不會發生,至于他們這些商人,只能說都是一只只大肥羊。
說了好一會子話,陳問舟方才在下人的攙扶下醉醺醺進來,帶著股濃重的酒氣。
兩人嫌棄地撇開眼,急忙讓小廝送去洗漱,約莫一炷香時間門,陳問舟端著醒酒湯再次出來,整個人清醒很多。
“成了。”他眼角眉梢帶著喜意。
“你也來聽聽我們的。”
三人遂互相參照了信息,做到彼此心中有數,只期間門陳問舟頻頻出神,問原因卻不說,著實叫人疑惑。
而陳問舟呢,則是在思考晚上席間門跟霍老爺的對話。
下午的事情自然無需霍老爺親自出面,只霍府一個管事出面,就擺平了戶部辦事的官吏,他自然也要知情識趣回請霍老爺。
也不知對方是不是喝多了酒,明明兩人的交往并不多,更談不上交心,霍老爺卻突然提起了他的私事。
“問舟,你可是后生可畏啊,還有阮娘子,都是這個。”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滿是贊揚。
他自然是謙虛以對,你來我往幾番恭維,正說的興起,不知怎的,他突然問,“冒昧問一句,你和阮姑娘可是”
是什么沒有說出口,可那股曖昧的語氣立即讓他明白過來。
“沒有的事。”他嚴詞說明,不料對方神色變得萬分可惜。
“還是太年輕了,”霍老爺搖搖頭,“我跟你說,若阮姑娘是一個男子,我都不說這話,可她偏是一個女子,你覺得她能給你干多久。”
陳問舟自然早想過這個問題,否則也不至于用京都鋪子一半的利潤做餌,要知道,京都這一間門可能就抵得過青州府所有。
這種事瞞著也沒有必要,他如實說了,結果,對方更加反對。
“你這做的對也不對。”霍老爺用過來人的經驗道“讓她上船是穩妥,可未必能一直穩妥,要是她嫁人,事情就難辦了。”
“慧娘不是任由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他相信這一點,其一直表現的十分有主見,且愿意奮進,跟一般的閨閣女子決計不同。
“唉,我的意思還是你最好把人娶進門。”
陳問舟頓時一驚,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