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阮母高興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以往罵她女兒攀附的人立時轉了態度,“阮二家的,慧娘這么出息,怎么就嫁給府城一個小小的陳家二少爺,要我說,嫁去京城也是使得的。”
得,如今是連陳家二少爺都看不上眼了,她這個親娘還沒眼高到這個程度呢,阮母暗自腹誹,嘴上卻不由道
“咳咳,京都那自然有人上門求娶,只是天高皇帝遠的,若慧娘被欺負了可怎么辦,嫁給陳家好歹我們還能看著點,更不會好色納妾。”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有人感嘆著,又忙給自家兒子女兒、侄子侄女說起好話來,希冀能被帶上青云路。
對于這種,阮母一應不搭理,給點吃喝她聽聽奉承話就罷了,真將人待在身邊,還不夠糟心的。
可以說,幾人回來幾天,阮家就熱鬧了幾天,如阮柔還能躲回屋里,阮父和小石頭真是有苦難言,畢竟村里男人說閑話的勁可一點不比婦人少。
好在阮父回來還是有點正事的,他在府城略賺了些銀子,買不起府城周邊的田莊,就想著先在杏花村買幾畝田地,一來手里有田心不慌,二來可以幫襯周大伯一家。
也是趕巧,有一戶員外家子孫不成器,欲賣十五畝良田,阮父得到消息急忙趕去,一人拿下,又將地交給了阮大伯家,每年只要三成的租子,可謂實實在在的幫襯。
在家一直待了十日,臘月二十三,小年夜,阮家和阮大伯家難得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席間阮大伯又是感謝、又是保證一定好好看著田地,一頓飯結束早已月上中天。
次日,阮家開祠堂,兄弟倆拜祭祖先。
說祠堂完全是夸張,阮家早兩代才搬過來,只阮大伯家有一間小屋子,略安置了幾座先人的牌位,逢年過節上香祭拜聊表心意,至于真正的祠堂,可能得等很久以后阮家人丁興茂。
該辦的事辦完,不管阮大伯怎么留人,阮柔一家還是在臘月二十踏上了回程的路。
阮家人這一走,好似把整個村子的熱鬧都帶走了,聽不到新鮮事,杏花村人對過年的熱情都下降了幾分。
好在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發揮,阮家人走了沒關系,他們可以幫忙傳播下。
于是,杏花村人只要訪親走友必定提到阮家、以及那個被長公主賞識的阮家姑娘,再添油加醋描述一番公主府的富貴堂皇,方才盡興、滿足而歸。
一傳十、十傳百,阮家姑娘的名聲霎時傳遍了整個安平鎮,成為所有爹娘教育女兒的榜樣,甚至不惜大力送女兒出去學手藝,這是阮家人始料未及的。
而位于隔壁的小溪村,兩村來往頻繁,自然不可能沒聽到消息。
事實上,周母不僅聽到了,并且萬分后悔,后悔之下看便宜兒媳的眼神越發不順眼。
都是兒媳,一個在家千依百順,另一個則穎指氣使,對比實在太過鮮明。
田語蓉簡直恨得牙癢癢,心道你去了府城還要回來干嘛,莫不是誠心回來氣她的,可阮柔實際上壓根沒想起這一號人,得知周青遠沒考中的那一刻,她就徹底不將人放在眼里了。
婆媳倆鬧了矛盾,周青遠不僅不居中調和,反而一味勸妻子忍讓,田語蓉哪里肯干,當下鬧了脾氣,去自己修建的屋子住不說,給周家的供給都停了。
一下子,周母傻眼了,要哄又低不下面子,只得迎著頭皮僵持,想著等過年吃團圓飯的時候給人說兩句軟和話。
卻不料,田語蓉甚至連年都不樂意在周家過,阮家的馬車離開沒兩天,她就讓人套了車去府城。
上次回城后,大伯雖然依舊沒給好臉色,可沒再拘著她在安平鎮,故而受了氣,她第一時間想的是回家找爹娘。
人一走,周家徹底傻眼,家里過年要吃的點心和肉,周母還等著人買來孝敬呢,這下徹底沒轍,大過年的,兒媳走了,總不能再讓兒子追過去吧,否則小兩口在丈人家過年,那才叫沒臉。
周家的風波阮柔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又幾日奔波,風塵仆仆回了府城。
好在有下人們在,該采買的東西早已買好,雞鴨魚肉之類的莊子上已經提前送來,如今他們要準備的就是人情往來,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陳家這個準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