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更冷了,像被凍成冰塊,硬而僵直,雙腿也不聽使喚。
宋予遇踩在一灘積水上,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滑,一陣天旋地轉間,他摔在臺階上徑直往下翻滾,額頭磕在石階上,手也被劃傷了,鮮血緩緩從傷口里滲出,他艱難地咬著牙關,一腳抵在石階旁長滿青苔的墻壁上,雙手扣住石階的凹凸不平之處,勉強止住了下落的趨勢。
凄厲的慘叫聲更近了,宋予遇忍住滿腦子的混沌與恐懼,緩緩抬起頭來。
空洞的山腹里,用鮮紅的血液寫滿了詭異的符文,它們猶如惡心的紅蛆,依附在巖壁上,扭曲抖動著。
空中,已經長到三米長的方柔嘉用丑陋的鬼爪捂住腦袋,回蕩在空曠山腹里的慘叫正是從她口中發出的。
宋予遇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立刻下移視線。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鮮紅,濃稠的血液在圓環狀的血池中流淌,還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血池的中央躺著個穿著紅嫁衣的身影。
宋予遇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躺在祭壇上的人是不是時今嵐,他用力擦了擦眼,卻只碰到額前留下的鮮血,他再擦了擦,還是看不清,便咬牙從石階上站起來,準備向下走,一只手卻從側面伸出,壓在他的頸骨上。
冰冷的觸覺讓宋予遇渾身打了個哆嗦,想也沒想便抬肘后擊。
“草這些人是瘋子吧大白天就敢對我們下手要不是勞資反應快,還真就他打野的要被砍掉一只手”祖安小王子蘇文季心有余悸地揉著被農具砸得發麻的手臂,一頓強勢輸出。
單曉武手中的槍消失,一連十二發子彈,一枚都沒留下,而在他面前,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鎮民,每個人被打中了不同的部位,鮮血染紅了青石臺階。
蘇溪可和尤知薇扶著渾身發軟的單曉武在旁邊坐下,還有好幾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王澤凱也后怕地拍了拍心口,“還好早有準備,不然我們真得交代在這里。”
得知鎮民要上山來接新娘,尤知薇最先懷疑時今嵐等人是不是出事了,馬不停蹄召集班上的人準備上山。
他們人太多,被鎮上的人看出了端倪,走到一半就遇上扛著鋤頭要下山的鎮民,因為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把人摁下了,在暗處伺機偷襲的人沒想到他們這么果斷,一時間亂了分寸。
等全部沖上來,單曉武再次使用技能變出,接連干掉沖在最前面的十二個人,一下震懾住場面,班上的其他人也趁機和鎮民扭打在一塊兒。
這次誰都沒留手,朝死路上招呼,把試圖偷襲他們的三十幾號人全撂倒。
司文咬著繃帶纏好手臂上的傷口,對要給他使用技能的尤知薇搖了搖頭,“我還好不礙事,你的技能先留著,這些人偷襲我們肯定不是臨時起意,山上指不定發生了什么,我們得快點上去。”
蘇溪可說道:“我留下照顧受傷的人,你們先去。”
一番纏斗后,大家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有些傷在腿上,傷口還沒有包扎,不適合快速運動。
尤知薇點點頭,“你們動作快點,別在這里久留,剛剛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盯梢,這里不安全。”
言罷,她帶著三十幾號人朝山上跑去,蘇溪可動作迅速給受傷的同學處理、包扎傷口,受傷的人也互相幫忙,幾分鐘后全部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