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輕蹙眉頭,抬手輕輕撥弄開姜酒的頭發,用手背碰了下姜酒的臉頰。
就在此時,原本還在平穩落棺的棺木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一側傾斜,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
姜酒心底咯噔一下,微微探出身往前看,待看清時不由得微睜大眼睛。
那黑色棺木竟然直直地豎直垂落墓坑中。
那幾個抬棺的壯漢面面相覷,黝黑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恐,本來好好的,剛才他們突然感覺棺木變得沉重許多。
被這沉甸甸的重量壓住,他們腳步不穩地踉蹌了下,棺木傾斜掉落下去。
他們是村里的青年,因身體健壯,所以每當村里有喪事都會叫他們去幫忙抬棺。
做這種事已經許多回了,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邪門的情況,按理說傅斯年是早夭,棺木不大更不會說有多重。
他們之前幫忙抬過正值中壯年的男人,都不會出現因為過重而導致落棺時棺木摔落。
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棺木忽然變得沉重,那很有可能是上一輩老人說的是因為死者怨氣過重,才會導致棺木變重。
那幾個壯漢心里開始發毛,咽了咽口水,目光求救般地看向靈婆。
靈婆眉頭緊皺,從布袋中抽出一張符紙,上面用朱砂畫著常人難以看懂的圖案。
口中念念有詞,將符紙貼到棺木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沉聲道“抓緊時間下棺。”
儀式要在正午之前完成,正午雖說是陽氣最重的時刻,但也是陰陽交替的時間。
正所謂物極必反,陽極必陰,至陰之氣也會在這一刻快速滋生,會吸引怨氣聚集到棺木上,從而變得沉重。
那幾個壯漢聞言趕忙將棺木好好下葬,鏟土將棺木埋好。
看著被黃土逐漸埋沒的棺木,姜酒心底沉甸甸的,內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悲涼沉重。
人死如燈滅,來時一身病痛,走時也不體面,沉在河水中被窒息感一點點折磨而死。
一旁的蔣澤見姜酒面色沉重,伸出手環住姜酒的肩膀,指尖輕輕摩挲姜酒的肩膀。
蔣澤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果然死了的人永遠在姜酒的心底占據一定位置。
過去這么多年,姜酒想起傅斯年總是面帶著愧疚,明顯對當年的事還難以忘懷。
就算他做了再多的事,也永遠無法抹去傅斯年在姜酒心底的位置。
蔣澤斂下眼底不甘和嫉恨的情緒,輕聲道“時候不早,到我家吃飯,我給你煮了你喜歡吃的菜。”
“嗯。”姜酒乖乖點頭,最后再看了一眼墓碑,轉身跟著蔣澤離去。
姜酒輕車熟路地來到蔣澤家,走到院子里的吊椅上坐下,看著進出廚房忙活的蔣澤,“蔣叔今天不在嗎”
“嗯,他這幾天有事外出。”蔣澤手腳麻利地將飯菜端上桌。
隨后抱起姜酒走到洗手池旁,兩人洗完手后坐在桌子上吃飯,蔣澤舀了幾勺清甜的絲瓜湯到姜酒的碗內。
邊詢問道“昨晚傅家祠堂沒出什么事吧”
原本他擔心姜酒會害怕想跟著一起去,但姜酒怕人多驚擾到靈婆的超度就沒讓他去。
姜酒愣了一瞬,不知道該不該跟蔣澤說他遇到的怪事,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先不制造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