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穗得知沈念君去江北,就笑了“我明天也去江北一趟,加拿大的一個朋友好多年沒見了,聚一聚,可能在江北玩兩天,這個人你還認識,大學的時候一起吃過飯,就那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男同學,這次參加了一個支援活動,去縣城里支教英語課,為期一周。”
沈念君整理著衣領,水波漣漪的眼眸,朝她看過來,“白襯衫牛仔褲的男同學我怎么不記得”
陳穗湊近幾分,打量著膚白貌美,但頭腦簡單所以記憶力很差的沈念君,“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我突然問你有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說我有一個朋友看上你了,你說沒有這個打算,但一直追問我是誰,我說大家都認識,既然這樣就沒必要知道是誰。”
陳穗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沈念君突然就想起來這么一號人。
應該是大三的時候
端莊地支起來腮,流露出一抹嬌羞,“那你怎么不直接說明,那個白襯衫牛仔褲的少年,生的挺俊俏的。”
陳穗對這個評價有些驚訝,忍不住眨了眨眼眸,“早說啊,早說的話,指不定你們就成了,還有卓小叔哪門子的事。”
隨即考慮到一些現實問題,又趕緊擺了擺手“早說也沒用,顧止圍可沒有卓小叔那么有錢,像你這樣金尊玉貴的姑娘他也養不起,也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也沒有真的要追你。”
這么現實的么
沈念君覺得自己其實挺講究浪漫,倒是沒考慮過金錢物質的問題,最后嫁給卓翼,那也是商業聯姻的結果
最后聊來聊去,在陳穗的勸說下,沈念君就把機票改了。
改到明天下午,和陳穗一起去江北,路上的時候還有照應。
霍瀟瀟取得飛速進展,下午四點多給沈念君打電話,彼時站在清風畔的庭院,手中牽著兩個狗繩,分別是oni和哥白尼。
卓進背著手,不咸不淡地立在三米之外,時不時眉宇皺一下。
把對oni的嫌棄,恨不得刻在臉上。
霍瀟瀟捏著電話,小臉沐浴在陽光里,對沈念君甜甜邀請,“今晚要不要來清風畔吃飯我聽說卓家的廚子不一般,恰好卓老爺子沒在家,你和卓翼過來唄,我們一起吃個飯”
卓進聞言,剛抽離的眼眸,又冷冷瞧過來。
沈念君性子比較懶散,在不熟悉的長輩面前特拘束,是以很少回清風畔,相比較之下,作為已經過了門的兒媳,還沒霍瀟瀟這個八字沒一撇的未來兒媳熱忱。
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去。”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蹙起來眉尖,“什么叫一起在清風畔吃飯你今晚打算在清風畔吃飯”
霍瀟瀟點頭說“對啊,不小心碰到卓太太,特別熱情好客,說什么都要留我吃飯盛情難卻,我也不太好意思拒絕長輩。”
霍瀟瀟嘴里的卓太太,自然就是卓翼的母親舒瑤之。
這些年,等閑看不到卓進身邊有女孩子圍繞,前段時間就聽說有個女孩子站在清風畔門口找卓翼,舒瑤之還以為是謠傳。
這次不小心撞見模樣端秀,一向會討好長輩的霍瀟瀟,想不熱情都難。
當年,舒瑤之嫁過來之時,卓進尚且年幼,早早母親病故,父親又娶了新人,這一切看在眼里,對他小小的心靈多少造成一定的打擊。
盡管舒遙之從未苛待,一直都在盡母親該盡的責任,不過沒有血緣的母子兩人之間的隔閡,從未打破。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卓進向來以不婚自居。
對于卓進的終生大事,家里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多問,因為就連卓秉年都會被兒子的三言兩語,嘲諷的啞口無言。
舒瑤之在心理學上的造詣,也讓她非常清楚,這個冷冰冰,渾身寒霜的孩子,只不過內心極度缺愛,缺少安全感。
對兩性關系有著最永恒的,極致浪漫的追求,所以才深懷執念,對父親的再娶行為做不到原諒。
舒瑤之的理念是,如果一個人沒有達到內心的平和,無法與父母和解,與內在缺失不完整的自己和解,那就最好暫且不要考慮終生大事。
否則明明心地善良,卻心墻高筑,因為怕失去而疏離任何人,可能會讓飛蛾撲火想靠近你,真心去愛你的另一半被傷的體無完膚。
不過這世間的人,內心都有缺失,只不過是多與少的問題,要不然也不會尋找所愛,所愛即所失,愛的那個人永遠是自己渴望成為,但成為不了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看,霍瀟瀟開朗活潑的性格,確實有可能完全附和卓翼冰冷外表之下,對妻子的完美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