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并不曉得徐連受著怎么樣的折磨,只以為他是長時間站久了堅持不住。
然而一名奴侍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是極為不中用的。那名跟燕瑯說話的人目光挑剔地打量著徐連,視線觸及到他臉上的疤痕時,嫌惡地皺住了眉。
“這等沒用的奴才,趁早打發了好。”
燕瑯對于徐連的狀況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對方堅持了一整天,也是到了極限,若是再撐下去,難保不會讓別人發現什么。于是面上表現出十分的寬容,讓徐連站起了身。
“既是累了,就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一會兒宮晏結束你再隨我一同出宮。”
“奴才遵命。”
徐連踉蹌地起了身,身后還能聽到別人跟燕瑯的一兩句對話。
“小將軍當真是心善,對著這樣一個奴才都不生氣,換做是我,回去定要打死。”
“他跟隨我多年,想來只是入宮后不太習慣。”
“自來只有下人遷就主子的,哪有主子遷就下人的,小將軍這般,可要防止那些刁奴欺主。”
徐連剛開始只是走著,待人影漸少,天色又是漆黑一片,他便用起了輕功。
皇宮里他認識的地方也不多,一處是御花園,一處是燕瑯中午休憩的地方。按理說,他不應該亂走,跟宮人說明身體不適,去后者那里休息便是,可徐連最后卻來到了御花園。
毒藥發作得厲害至極,他來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腳步不穩,最后竟然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徐連揪著衣領,只感覺有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喘不過氣來。等到這種感覺過去后,又是一陣刻骨銘心的劇烈痛意,好像被一塊石磨從頭到腳碾壓了一遍。
他倒在花叢中,夜里的花朵大多收攏了起來,聞不到多少花香。
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徐連竟然就此疼暈了過去。
宴席上,徐連離開沒過多久,春韶就過來跟他說保懷已經回來了,只是有些話不方便在這里說,請他回去玉熙宮。此外秋棠也急急忙忙地告訴他,剛才跟在徐連身后,可對方腳程太快,他跟丟了。
“無礙,先推我回宮再說。”
“是,殿下。”
秋棠和春韶同時領命,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顧玠聽到了一些動靜。
“等一下。”
宮人并輪椅停住以后,顧玠又聽到了一兩聲響。他讓秋棠隨著自己指的方向將他推了過去,只是還沒走幾步,就見早已離開的徐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走了出來。
對方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不妥,連臉色都是正常的。
“方才見你從宴席上提前離開了,可是有什么事”
他們已經隔了好幾個時辰沒說話了,但顧玠的腔調還是那么的柔和。
夜風徐徐,徐連卻是在一邊忍受痛意,一邊裝出無事的樣子搖了搖頭。
“只是站得久了,有些累。”
“那也不能歇在御花園,白日里有陽光照著還是暖和的,晚上起風的話,這里都沒有遮擋的地方。我的寢殿離這里不遠,你愿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等到那邊宴會結束,我會讓人送你出去。”
“不用了。”